迎着月光,球球走在宽阔的大路上,高高低低、疏疏密密的树丛似是月光下的卫士,在清凉的风中向它微微地点头致意,路边不知名的花朵也送来阵阵幽香的问侯。走了一小段路程,简单的猫咪已经收拾好了悲伤的情绪,它平静下来,很快被周围的风景所吸引,黑暗中的树林神秘而又美丽,有夜视能力的它能看清楚所有物体的轮廓,然后它在心里发挥着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为这些花草树木着色调彩。它其实见识并不多,只能将所有它见过的颜色都用上,为这座美丽的大山换了一种又一种的画风。
饿了这么一天两夜,饥饿与口渴感已经过去了,它的胃开始一阵阵地痉挛与绞痛,球球有点烦恼,它抬了抬酸软无力的脚又停了下来,驻足休息了一会,又继续前行,球球之所以没有坐下休息,是因为它心里急切地想看到更多不同的东西。它也不敢停下,如此疲累的感觉,它担心一坐下去,就爬不起来了。
猫咪是一种生命力非常强悍的动物,曾有考据一只美国橙色公猫趁人不注意溜进了埃及亚历山大港的一辆货车车厢里,然后在渡轮上一密封的集装箱内经过了地中海,然后又在车上横跨了欧洲中部,经过十八天后,车在到达英国赫里福德mediterraneanlinen仓库卸货时,猫才被人发现,这只猫被命名为sinbad《一千零一夜》里水手的名字。它不吃不喝十八天,还用集装箱里的亚麻布给自己做了一个窝,出来后经宠物医生检查,身体还健健康康。所以你永远也不知道一只猫咪的潜力与极限倒底在哪里。
终于走过了一个山头,球球小心地又走了几百米路,终究是心中的谨慎让它停下了继续前进的步伐。现在的球球只感到一种隐隐的胃疼,喜剧的是,它不但不觉得饿,反而感到恶心、想吐,只是口渴的感觉让它的喉咙有种烧灼般的难受,今天嚎叫了这么长时间,它的嗓子也已经开始发红发肿,眼睛也感到很干涩。它在路边找了一丛遮蔽性不错的灌木丛,并隐匿其中休息。劳累了这么久的它没吃没喝又没有休息,球球身心俱疲,很快坠入了深度睡眠。
那一夜,球球做了一个非常香甜的美梦,这是它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它梦见自己变成了人类,然后养了一大群的猫咪,请猫咪们吃数不清种类的零食,特别是黄猫和猫妈妈,球球请它们吃了一大盆子美味的鱼。
阳光透过灌木丛在球球的身上洒下片片光斑,暖暖的,痒痒的,球球醒了过来,看到这陌生的环境呆楞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它骨碌地爬起身子,因为长时间趴卧在地造成的血液不畅,它显得没啥精神,于是它塌下前身,蹬直了前腿,弓起后背,伸了一个**的猫式大懒腰,马上球球变得精神抖擞,意气飞扬。幸运的小家伙昨晚没有遇到什么意外袭击,也或许是它的存在感太低,危险在经过它身旁时压根就没有察觉到它。
球球转过脑袋,突然它目光定定地看向灌木丛后面两米处,有一朵如同它脸盆一般大的花绽放着笑脸,吐露着浓郁的芬芳,球球近乎痴迷地看得目瞪口呆。更有趣的是,一只小小的蚂蚁似乎也闻到了花香,爬到花枝上去寻找食物,还有一只小蜜蜂跳着八字舞,嗡嗡地飞过来采取花蜜,就在这么一朵花上演出了一派繁忙的景象。
球球兴奋地走过去,一巴掌向小蜜蜂拍过去,却因为身高原因够不了这么高,蜜蜂惊了一下,发现虚惊一场,绕一个弯儿又重新飞到了花朵上继续采蜜,球球奋斗了好几分钟,一直无功而返。人说懒猫懒猫,每一只猫咪都有这一属性,它从来不会将自己整得气喘吁吁,球球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采蜜的小蜜蜂,养精蓄锐,等蜜蜂采好了蜜飞离花朵时,又一扑而上,结局自然不用说,只能走走路的小家伙怎么抓得住长了翅膀的飞行员。
离开战场,球球总算记起了黄猫说的事,打算继续前行。当它走出这个几乎将它遮得严严实实的灌木丛,球球几乎被眼前迷幻般的世界夺去了心神,之前它珍稀得什么似的花儿,在这山上却是星罗棋布,还有更多更大的不知名花儿点缀其间,而更让它敬畏的是山上那些影影幢幢的参天神树,直搜苍穹。
这就是人类的世界,如同天国般的存在,球球想。
现在应该到了早上六七点钟,有晨练习惯的人已开始沿着大路慢跑起来,大多数是老人与年轻人,小孩子们这个时候估计都在睡懒觉。想起黄猫的话,球球壮了壮胆,也加入晨练人们的队伍,
大部份人在越过它的时候还回头看看它,有个心软好奇心重的背包女孩还朝它微笑,惊呼着:“好可爱的小奶猫呀,只是有点脏,快点跑哟,我在前面等你。”这女孩长得身段苗条,模样俊俏。旁边立马有找机会搭讪的男人回话:“这是流浪猫,真可怜!造孽,也不知道是被抛弃一代,二代,还是三代。”
那个漂亮女孩扑哧一声,被逗笑了:“真会贫,只听说过富二代,军二代,坑爹一代,可从来没听说过被抛弃三代。”
“那你听说过流浪狗吧,骨灰级的流浪狗最多只能传承三代,一般……”
两个年轻人跑的飞快,早越过了球球,他们说说笑笑,好像越来越投契,声音已渺不可闻,只有那银铃般的笑声犹清晰在耳。球球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为那男生制造了机会,成就了一对小恋人。要是真知道这么回事,估计现在也要不到媒人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