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者,羊也!君为先,羊从之!君为盛主,此为盛世!河西、河东本为一地,隔河而治,是为驭民。河间之地,原为‘乐国’,河间之民淳朴善良,然柳老令公灭‘乐国’,屠‘无忧’王满门,河间之地遂起积怨,无奈之下柳氏一族举族迁徙,镇守河间!故国已去,天下归一,河西之地再无乱民,然河东之地纷乱不休?究竟是河间之地民心不稳,还是他柳氏一族的河东不善治?望陛下,明察。”
严惟中所言在理,吕弘也自是心知肚明。高祖朝初年,新国初立,民贫国弱,财力空虚。时间,河间乐国,国富而寡兵。高祖吕启宅心仁厚,且看重身后名,迟迟不愿兴兵。柳老令公乃开国重臣,知高祖心思,遂僭越,乾纲独断私自兴兵,拿下河间之地,灭乐国,无忧王——李丝弦满门被其屠杀殆尽,乐国国库充盈,遂解了大夏燃眉之急,大夏国祚根基自此方稳。然师出无名,柳老令公至此也留下骂名,每每遇事,便被一干清流旧事重提。
严惟中察言观色,知吕弘念及旧情,不愿降罪于柳氏一族,遂又心生一计:“臣有一事,不知当禀,不当禀。”
“奏!”
“臣听闻,柳氏一族,族中妇孺皆逃离了中州,入了两界山。陛下仁德,柳老令公虽下了狱,然并未治罪,不日便可无罪归家,他柳氏门人遍布朝野,难道不知?”
吕弘闻言,拍案而起:“我吕氏对他柳氏不薄,凡柳氏弟子弱冠,便可入朝为官,皇后早逝,柳如是之从女贵为贤妃,实乃母仪天下,他柳氏何惧之有?”
言毕,吕弘侧身看向侍立在旁的严惟中,眼神中闪着寒芒:“你一内臣,为何知晓宫外之事!”
圣心难测,伴君如伴虎,虽吕弘有意打压柳氏一族,然柳氏一族乃股肱之臣,若非柳老令公执意不肯,这大夏的天下已是吕氏、柳氏共治,吕弘自是未忘这份恩情。
严惟中知龙颜大怒,遂立刻跪倒在地:“微臣是听李妃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