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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件事天罪想要知道吗?
    不!
    他真的不想知道。
    小剑的身份?
    小剑就是小剑,不管她的目的如何,原来的身份如何,她……就是小剑,自己这辈子最珍爱的人。
    自己的母亲?
    在天罪的记忆中,脑海里,自己的母亲永远是那个曾经世界中的普通的女人。
    那个在得知自己身患绝症,依然强颜欢笑,转身就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
    即便他曾经回到亘古年代,即便甚至是他成就了整个人类如今的辉煌,但他依然还是那个他,行走于整个世界,等待着死亡,怀抱着希望。
    所以他不想知道。
    但幻村主人明显就是要说。
    “你叫她小剑?其实你应该早就能想到的,她在你的前世有另外一个名字,万幸,也是你喜爱的人,也是你不可割舍的牵绊,所以她才能有机会同样来到这个世界,因为……她是你唯一将命运女神的沟通方式告知的一个人,你现在……能猜到她的身份了吗?”
    幻村主人一说,小剑就疯了,赶忙伸手搂住天罪的脑袋,大声嚷道:“不要想!不要猜!”
    天罪整个人都呆住了,眨了眨眼睛,缓缓贴近小剑的小脸,用鼻子磨蹭着她的鼻尖。
    轻声问道:“妺喜?”
    “哇!”
    小剑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剑扔在一边,不依不饶起来。
    “怎么一下子就猜中了,你就是不喜欢我曾经跟过那个该死的皇帝,都多少年了?你心中还是有芥蒂,好不容易,我都从石头里蹦出来了,用天地所有灵性造就了自己新的身体,永远维持在你最喜欢的年华,但……但你还是认出来了,你还是……”
    话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被天罪紧紧的拥在怀里。
    没有任何一刻,天罪比此时更爱她。
    过往那让他怀念的记忆,今生让自己沉迷的日子,未来……让自己努力活下去的动力,突然之间全部纠结掺杂在一起,化作一道身影。
    拥着她,拥着全世界。
    小剑先是呆滞,随后温柔笑了起来,再把头埋在天罪的脖颈里,呼吸着他的空气。
    良久之后,才脸红的爬起来,别过头着:“别这样,人家都看着呐。”
    天罪的反应不但出乎了小剑的意料,让她去除了心结,一个并不在天罪,而在她自己心中的结。同时,这也出乎了那幻村之主的意料。
    他也是先错愕了一阵,随后……勃然大怒!
    “好!很好,你,果然是你!你太奇怪了,为什么你的想法,你的认知,你的一切,都这样跟这个世界相悖?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好好睁开你那原本很大的眼睛,看一看这个真实的世界?”
    面对幻村主人的质问,天罪松开小剑,把她挡在自己身后。
    眯着眼睛沉声说道:“现在,你该说第二个秘密了,如果你骗我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你接下来将要受到的痛苦,即便是在地狱中也将成为传奇!”
    幻村主人听到这句话后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又摇头说道:“好吧,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这世界上的一户侯,这被整个大陆都承认并尊敬的身份,你值得拥有一个真相,你有这样的权利。”
    “权利?”
    天罪嘴角勾起一道迷人的弧线,仰着头,明明看向高处,却仿佛他自己才是站的最高。
    “什么叫权利?一个人犯了罪,法官叛他死刑,这不叫权利,这叫正义。一个人犯了同样的罪,皇帝却赦免了他,这才叫权利。辛德勒名单中这一句话我从未忘记,所以不要跟我说什么权利,它是我早就拥有的东西,我却花费了一辈子的时间去撇弃它。”
    幻村主人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这样的话,权利二字便不再说了,不过这件事情你真的应该知道,我知道按照你的为人,这件事一定在你心中是根刺,无论如何也拔不掉,说白了,你就是个老好人,像你这样的人……本应该朋友很多的,可是你身边的人还真是太少了。”
    朋友吗?
    天罪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确实,天罪的朋友不多,但……在他看来,自己的朋友却有很多。
    比如……在上一辈子的时候,有一次在一个地方旅游。
    临近边界。
    两个国家虽然没有打起来,但气氛却异常的紧张,一条河,一个界碑,仿佛是永远也不能跨越的鸿沟。
    天罪在某一天早晨就站在这河边,看着河对面的边防兵就在河中洗漱。
    也在刷牙,也在洗脸。
    表面看起来,根本不像是那种人。哪种人?将越过这条线的人,直接用六号铁丝穿过手背,拉到河对面,排成一排,然后……枪抵在后脑处一枪解决掉。
    那种近距离,又是半自动步枪,人的脑袋会直接被打飞一半,甚至整个身体的最顶端,只能留下‘下颚’。
    再美丽的生命在那一刻也会变得丑陋起来。
    天罪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立正,敬了个军礼,并不标准。
    对方看向他的视线不无敌意,但看到天罪动作的一刻,却愣了一下,之后赶忙舀了水冲掉嘴角上的牙膏,快速站起身来,整理一下头发,回了一个标准而又充满了尊严的军礼。
    那是天罪在那次旅行中遇到的第一个朋友,却也是从未说过一句话,交流过一次的朋友。
    隔着一条河,便好似分割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