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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分家 一(1 / 2)

父辈的时代 二木222 更新时间 2022-10-24

 第一章分家

江汉平原土地肥沃,我爹爹站在自家水田里四周转一圈,远方一望无垠的良田和树木。这里没有陕北高原见面面容易拉话话难的荒凉,不是靠老天爷才能吃上饭的云贵川。

一辈子不见山,不知海,这里的农民,没有山的厚重,没有海的辽阔。

我想,他们想有也没有,因为整个村最高的土坡也不过一个大人肩膀架起另一个大人那么高。唯一的一条河还不安分的分了岔,最宽的河段也没有撑过五米。

尽管如此,我爸总是说些老了回去继续种田摸鳝鱼的后路,也影响我时常想念这故乡的土地。

按古人的道理,平原地区应该是种稻谷,栽棉花和产油菜的好地方,古人都说,江南熟,天下足。再怎么说,我们也是靠近江南的西边江南。只要不碰上大洪水和严重的干旱,一年到头总有一个好的年成。

可是如今,土地没有化肥尿素,仅靠一点鸡粪猪粪和人粪滋养,大地是完全不够。

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村里的这些鸡啊猪啊人啊,有个温饱已经是万幸,家家户户低矮的土坯房里挤着大大小小一屋的人吃喝拉撒睡,就连人都没有啥营养输入,就谈不上鸡鸭猪粪便输出了。

饥一顿饱一顿是生活常态,男女老少一水的瘦不拉几不剩二两肉,夸张点说大风一吹男劳力都站不稳,何况是猪和鸡。

所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虽然已经过去了快十年,这里的农民们依然贫穷。这其中就有我的爹爹婆婆和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七个子女。

爹爹婆婆就是我的爷爷奶奶,我爸爸的老头姆妈。这是我们村流传的约定成俗的叫法。

因为也不普及计生用品,也不倡导结扎,***都号召着:人多力量大!加上农村里:“养儿防老!”的思想。所以我的爹爹婆婆,生了八个子女。

大多数的农村家庭主妇,尤其是我婆婆这辈人,辛苦了一辈子,她们前半辈子不是在生娃就是在怀孕,不是在怀孕就是在奶娃,在生娃的路上一往无前。

细想,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能有我爸和他的六个兄弟姐妹开枝散叶,为我们国家的人口做贡献呢,如今我们的人口也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我想最起码该感谢我们的祖辈,至少我们这代人还活的板板的,就是他们为我们创造的机会。

我婆婆的第七个孩子因为得病夭折,所以剩下了七个,四个兄弟和三个姊妹。每家每户或有饿死的,或有养不活送人的,或有得病耽误的,或有溺水的,所以姊妹虽多,能活下来的都是命里的造化。

他们七个姊妹,其中四个兄弟称呼:大伯,我爸爸老二,然后三爷就是我三叔,小爷就是我四叔,每个孩子都是相差两岁,大姑二姑小姑在里面见缝插针的出生,有些奇奇怪怪却很滑稽的定数。

在我们那个偏远的小乡里,辈份和称呼与今天的普通话有些乱套。但是它并不影响植根于农村的文化和流传。

因为包产到户,按成人劳力的人头大队分给他们全家十六亩水田,我爹爹婆婆可是骄傲了好一阵。

这可是有九口人需要养活的“大户人家”,当然劳力众多也能保证收成,一年积攒一些,慢慢的随着岁月沉淀家里建起了第二个小平房,这个首功必须要给所有的劳动力,我大伯结婚就是靠这第二间小平房,属于独门独户有房结婚的人家。

人多了,吃喝拉撒的也多,睡觉的地方也是问题。但是大家都是这样,七八个人挤在几间房里,这是时代的特色。

当然他们家能建起来第二间小房子,另一部分功劳是我爹爹的,他复员回家在乡里学会了泥瓦工的手艺。每逢年关,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手上有了现钱,需要建个小公共厕所,小平房,小猪圈什么的,他总要带着几个儿子一起去干活。

可惜我大伯嫌弃这活儿,整天板砖,建的最多的厕所和猪圈的修缮,又臭又累,于是在邻村投了个木匠师傅学木工,只有其他三个儿子练成了这项从厕所和猪圈学来的吃饭手艺。

说到吃饭的手艺,我爹爹教会他四个儿子的还是我爸学的最好的摸鳝鱼套虾子抓泥鳅的手艺。

我爸总是引以为豪,第一次就摸了个大黑鱼,多上了一年学。这也是为啥他总想着回村干这“浑水摸鱼”的老本行吧!

每逢夏天是收获最丰富的季节,小黑沟里最多的野生小龙虾和黑鱼,还有肥硕的黄鳝和泥鳅,偶尔还能套到伪装成黄鳝的蛇。

有一年开垦荒地,我爸的叔伯爷爷一铁锹挖起了满窝的大蛇小蛇,先是吓的浑身冒汗,后来叫了不少人,慢慢看着她们入了河。

“蛇能吃苍蝇和蚊子,挖到蛇,是菩萨保佑!当年女娲补天造人,子孙后代才能生存。女娲不就是一条蛇嘛!”我爹爹后来总是跟我们讲这个故事。

且说这些野生的小家伙,泥鳅鳝鱼小龙虾,全家可是绝对舍不得吃的,它们都需要我爹爹挑到街上换了现钱,然后攒起来。

孩子们的学费,日常的用品,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儿子们以后的房子。至于三个女儿,嫁人以后就不归他管了,想管也管不着了,只是他格外喜欢最小的女儿,就是我的小姑姑。

我爹爹带着四个儿子,总共五个男人,在不大门口一字排开围成一个圆形。我爹爹就在那编着套小龙虾和鳝鱼的笼子,其他人就一板一眼得跟着学。

五个男人学妇女们编东西的样子,连隔壁的母狗都舔着舌头看,陶渊明说,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啊!只可惜了我不会结网,也只是跟我爸一样漂泊在外,时而思念,时而自愈。

这个捕鱼虾的笼子,造型很特别,半臂长的圆柱形,两头圆柱的直径宽度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然后两头仿造漏斗的样子做一个手掌宽的洞口,这样的漏斗能保证鱼虾顺利爬进去,但是却怎么也爬不出来,爬到中间就是小家伙们的住宅了。

我们管这个圆柱的笼子叫“壕子”。

怎么能让小家伙爬进去呢,当然是要靠我的三个姑姑了,五个男人在编织这个壕子的时候,她们三就到处在砖头底下,厕所墙根挖蚯蚓,肥大的蚯蚓可是最喜欢厕所这样养分丰富的地方。

“小姐,这里多,这里的泥巴湿湿的。”小姑姑说。

“额额,你看着点啊,别让它们又钻进去了。”大姑姑笑着说。

没有半天功夫。她们挖了满满的一小桶,挖出来的蚯蚓跑的可快了,他们就马上上手抓住。

“蚯蚓的打洞能力和泥鳅都不相上下。”小姑姑说。

“就你知道的多,快快,小妹,那个跑太快了。”二姑姑喊着。

有些跑的很快的,小姑姑徒手扒泥巴,一下子就能抓住。她们都知道如果这时候用铁锹挖,可能蚯蚓会被斩断,斩断的蚯蚓是不好绑结实的,还是手好使。

等到她们挖的差不多够今天的量了,就把挖开的土覆盖回去,这样过两天又会引来不少蚯蚓,不过这时姑姑们的手上全部是泥浆和腥臭味。

“你闻,你闻!”小姑姑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过去二姐鼻子边。

“嗨,你这个小妖精,都弄我脸上了。信不信抓到了打你!”二姑姑追着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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