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玉公主到梁朝这段日子,对严豫一直穷追猛打不放。
北漠民风彪悍,梁朝女儿却要内敛沉静许多,心玉公主这般做派,自然很快就声名远扬。燕京的夫人起这位公主,都是一脸促狭。
是以温茹回京时间不长,对这位心玉公主也有所耳闻。
便是她前日进宫陪皇太后说话的时候,皇太后与她说起这事,还忍不住叹了气。
“老四的年纪也不他前面几个哥哥,就是小他好几岁的老五,也已经娶了正妃。哀家和陛下每次同他说到婚事,他就百般推搪,有时候陛下骂得狠了,他就一言不发任他父皇骂……近日北漠那心玉公主缠得他紧,对方性情虽然彪悍了些,也是北漠出了名的美人,但哀家瞧他,对人家不耐烦得紧……”
因此见对方和严豫一前一后追来,温茹不由有些纳闷,她与心玉公主从无交情,对方追出来做什么?而且严豫不是对心玉公主避之不及吗?这会怎么主动到一块去了?
“请问公主有何事?”
心里疑惑,面子却不能不给。颜仲衡与温茹停住脚步,温茹开口问了话。
展宁站在温茹身旁,仍是在宴上那副温柔安静的模样,她抬起头来看了心玉公主和严豫一眼,没有出声。
温茹和颜仲衡两人,在北漠也颇有声名,但心玉公主个性彪悍,对自己不在意的人,一贯懒得理会。所以得温茹问话,她却没有回答,只是将刺啦啦的目光投向了温茹旁边的展宁。她上下打量展宁一阵,之后摸摸下巴微微点头道:“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
品评完后,她转头望严豫一眼,手里随时带着的马鞭隔空指向展宁,美目轻扬,朗声问道:“严豫,你中意的人就是她,对不对?”
心玉公主这一句话,犹如巨石投湖,惊起波澜无数。
温茹和颜仲衡都愣了一愣。
温茹转眼看了下展宁,目光里带上了些许疑虑。
“我不认识他……”
展宁面上尴尬震惊,心里却暗暗叫苦。这位公主总不按常理出牌,真是让人防不慎防。她认颜仲衡和温茹做义父义母的初衷,便是为着自己那点名声打算。这下好,心玉公主这话要传扬开来,她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恰巧这时候,严恪与严川兄弟也追了出来。
之前在宴上,他们俩见温茹三人一离席,心玉公主和严豫便跟了上来,两人心中担心,也跟着出来,这下子正好听见这句话。
严恪闻言眉头一皱,而严川性子直一些,望向心玉公主的目光立刻不善起来。
他虽不知展宁这一出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面前这女子到底是不是展宁,但出于本心,他立马出言维护起展宁来。
“还请公主慎言,梁朝不比北漠,女孩子的清誉,经不得随意败坏。”
“活生生的人,让那些繁文缛节困着,最是无用。”心玉公主不以为然,轻嗤了一声。见严豫不答话,她又问展宁,“你不认识睿王爷,那她对你有意,你不知道?”
这话实在问得荒唐,连温茹也听不下去了。温茹正色与心玉公主道:“阿染一直在我身边,近日才返回燕京。她性子沉静懂事,与睿王爷从无来往,公主莫要拿这种事开玩笑。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我与阿染还有事,便先告辞。阿染,我们走。”
温茹带了展宁转身就走,心玉公主还想追上去,严川却往前拦了一步。
严恪也出了声,“温姑姑乏了要回府,可日后相见的机会还多,公主何必在今日紧追不放?”
严恪说话之时,目光是看向严豫的。
严豫之前虽与心玉公主一道追了出来,但一直一言未发,便是心玉公主问他之时,他也只是冷冷看了展宁默然不语。
此刻见严恪瞧过来,他与严恪目光相会,他冷冷笑了一笑,目光里冷光如雪。接着,他出声与心玉公主道:“我的事情,莫要再随便插手。再有下次,别怪我不给北漠留颜面。”
说罢,他径自转身,也不理会旁人,便直接离去。
展宁与温茹知晓,现在这样的局面,多呆一刻多一份麻烦,当即也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驱车离去。
心玉公主闹了个没劲,一脸僵硬站在原地,站了一阵后,也追着严豫走了。
严恪摇摇头,转身准备回琼花苑,与昌盛长公主交代一声。
只剩下严川还是一头雾水,外带几分气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行,明天我得告假去见一见她!”
严川心里的打算,是要去靖宁侯府见一见展宁,确定这个阿染姑娘,和她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