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殷都等待井国送亲。一日宫中正在议政,蒙国遣使来朝。
武丁第一次听见有候国来朝拜,一时慌了手脚,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赶忙更衣。
傅说回禀:“蒙国,原是殷都东面一个侯国,先王在位之时,蒙候势力崛起,吞并周边10余小国,如今新君登位,突然来拜,恐怕不那么简单。”
“依爱卿之见,本王当如何应对?”武丁边整理着衣襟,边回答。
傅说上前几步说:“大王,不如托故暂时不见,我与珉玖先去试探一二,再做定夺。”
“也好,你与珉玖速去。”
傅说、珉玖来到偏殿,只见两人右手握住腰间的铜剑站立门外,昂首挺胸,甚是威武。珉玖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
进门更是觉得不妙,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头戴冕冠,身着冕服,端坐大堂。旁边坐着一位老者。此人乃是蒙候国内最大的贵族,大司马金黎将军。
二人进来不免大吃一惊,蒙候竟然穿着帝王祭天时的服饰,还携带武将兵刃......四目相对,知道这是来挑衅的。
“还不拜见蒙国国君?”一旁的金黎轻蔑地朝珉玖、傅说喊道。
二人虽为王臣,可这小孩儿确是侯爵,身份悬殊,只好参拜。
珉玖实在憋不住,行礼完毕,起身就问:“蒙候来朝,谒见大王,为何如此打扮?僭越天子,可知有罪?!”
金黎反倒怒不可遏:“何罪之有?我国君正准备按照惯例祭天,王上听信妖人谗言,突然下诏,夺了诸侯祭天之权,我们只好前来问问,是不是王上的叔叔也不能祭天了?”按照辈分,武丁确实是蒙候的侄子。
珉玖一听,这是冲着自己来的。也不解释,只是反问一句:“人人皆可祭天,天帝得有多忙?再说了,倘若一国求告天帝国祚长久,敌国却求告天帝让他亡国,天帝岂不左右为难?一人求告发财,另一个人求告让那人失财;一人想要长寿,仇家却想让他早死......你说,天帝该护佑哪个?”
金黎一时哑然,无言以对,破口大骂:“黄口小子,怎敢胡言乱语,藐视上天?”
傅说见要起冲突,忙上前阻止:“金黎将军远道而来,还请稍安勿躁。并非我王要夺祭天之权,实在是千百年来,捕杀灵龟,屠戮耕牛,只为甲骨。我王深感不安,这才改了祖制,上下行效,得省下多少头牛?耕牛用于农耕,岂不更好?”
金黎甩手:“少扯那些没用的。”然后走到珉玖面前,打量一番:“想必这位就是大王身边的红人,卜正珉玖大人吧?”
珉玖斜头回到:“是我,有何赐教?”
“我国君初登大位,还请卜正大人,为我蒙国之事卜上一卜,如何?”说着话,金黎右手冲着那小孩儿摆手,示意他过来。那小孩儿陡然起身,走了过来。
珉玖再次与傅说四目相对:这小孩儿贵为侯爵,怎么这么听金黎的话?
“这便是我蒙国国君,子虎。”金黎不曾施礼,直呼蒙候名字。
蒙候虎稚声向珉玖问到:“请问,蒙国常有鬼方侵扰,今我为蒙候,该怎么做?”
珉玖看着小孩儿,心里大致明白他国内之事,一定是金黎倚老卖老,挟持年幼的子虎,把持着蒙国国政。想必身着冕服朝拜天子,也是那老贼的主意,顿时对蒙候心生怜悯。
珉玖命手下卜人拿来龟甲、炭火,一番操作。契刻于龟甲之上:“戊戌卜,贞,侯虎,毋归,御。”
“回禀蒙候,天意令你暂时不要归国,留朝伴大王左右,举国防御,可保无事。”珉玖拿着龟甲给子虎看。
“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让我国君伴王驾,那我蒙国怎办?”金黎大怒。
“这不是还有大司马金黎将军吗?蒙候伴驾,您回国暂代理政,为国分忧,天意不可违啊!”
“那你再卜,我回去又该怎样行事?”
“一事一卜,哪有随意占卜的道理?”
金黎见珉玖不肯再卜,拿起龟甲,便扔在珉玖脚下:“快快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