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方才胡尚书所言不实,可你种种劣迹众人皆是放在眼里,作为皇亲国戚,你自当注重自身行为举止,不要把你自己已然声名狼藉的名声,加到皇室的头上!”
坐在楚其琼身边的萧皇后突然发话,让楚乘龙有些吃惊,不过这也刚好让他想通了一件事。
“皇后所说,实为属实……”方才那位义愤填膺的老者,此刻再次侃侃而谈起来。
开国王的老脸已经拉了下来,自己儿子比较放荡他知道,但他当然不喜欢别人抨击,刚想站起来替儿子说两句,忽然间楚乘龙朝自己找了眨眼,而后起身向还沉醉在自己话语中喋喋不休的老者走去。
老者胡尚书如临大敌,干瘦的脸上褶皱四起。
“方才我念你一心为国,面对你百般污蔑并无反驳,可你本性暴露一心只想做皇后走狗,老子便不能容你。”楚乘龙一步一步向着方才那位老者走去,在距离那位那老者只有一桌之隔之时,转身环视四下,张口便说:“晚宴将结,已无外宾,所坐之人,皆是国士,可容本侯今日于此畅谈否?”
说罢,转身跳上一张桌去,兴致到处,提酒便饮,吓得桌上的两名大臣面面相觑。
皇后怒道:“大胆!”
不料楚其琼伸手按下了她,脸上笑意涌起,倒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往日放荡不羁,不顾名声之人今日倒是在乎起来,有些好奇是何原由:“纨绔侯请畅言无羁。”
“我认为,一个强国的根基在于法治和礼节,只有礼法结合,文武并治,方能成就强国大业,而立法者,当以身作则,尚礼者,当亲身躬行,立法之威管不得立法者,非为真法,万般礼数套不进统治者的生活,便是只为统治的工具。”
“听你此言,是对我南唐法度礼制颇有不满了?”
席中一直沉默不语的辅政大臣陈书礼闻言,立马高声问道。因着《南唐法典》便是由他主持修葺完善的。
“并非如此,我只是觉得,当今法度,在某些程度上,执行的不够好……”楚乘龙说罢,忽然转身面向皇后,眯起眼睛继续讲道:
“诸如贩卖民女之类,尤为可恨之罪,若是庶人有犯,当重刑论处,皇室之人,亦是如此,这便是我今日所想所感,粗鄙之言,供诸君一笑。”
楚乘龙说罢,跳下桌案,再视皇后,已然有恐惧之色。皇后萧红尘背后的萧家掌握帝国经济命脉,虽然大多是正当行业,但当初起家,确实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自她登临后位,这天下人谁敢提及?
她万万没想到这楚乘龙如此胆大,竟然当众隐射她家族生意不洁,瞬间心慌意乱,气的全身发抖,伸出一根指头嘶声道:“你……”
楚乘龙直视对方,笑道:“我什么?”
气氛陡然冷却下来,群臣惴惴不安,大气不敢出。开国王心说糟糕,这傻小子在说什么胡话!
连忙起身跪倒:“皇后,这纨绔侯喝了酒,一时胡言乱语,还望赎罪!”
万籁俱寂之中,皇帝忽然轻轻一笑,摆手道:“开国王,请起。”
转头看向楚乘龙:“你也先回去。”
说罢,目视皇后一眼之后,闭目养神起来。虽然他似乎并未发怒,但所有人依旧大气不敢出。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慢慢重新睁眼,笑道:
“纨绔侯天真率直,自是有所道理,朕随忙于修习,少干政事,却绝不允许,身边之人有徇私枉法之行径,不过……”
“若无证据的事,朕以为,还是莫要妄自揣摩的好。你说是不是?楚乘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