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机场里,灰暗的天气带着冬寒的阴影。
浓厚的雷云在机场的上方凝聚,这是新年的第一场雷雨,雷电在狂暴的毁灭中为自然万物带来了生机,但这雷云还是压的人们喘不过气来,人们习惯了在口罩下表达着无奈和哀愁。
不远处的雷鸣已经将天空之门钉死了。
雷暴的位置就在机场,大概率不会有飞机起飞了。硕大的国际机场此时人已散尽。
林冰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了,她拿起桌上的炸鸡眼神迷离地吃着。
她们还要更晚点才能走。而在她一旁的沙发上正躺着一个人,那是钱浩宇,看来还能再睡好一会儿。林冰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时间还长,想吃东西的可以来开封菜里吃点。”
林冰放下手机,看了看在远处分散坐着的几人,都直挺挺地坐着。感叹了一下,随即自顾自地吃着。
自从今早到机场这里,一直到现在,所有人都在这里待了十几个小时。
而林冰自从医院回来就没怎么休息过,三天左右的时间她一直紧绷着,在短时间内安排解决了梧城的长久以来的结尾工作,接着又在凌晨的时候问候了一下老朋友。
上次遇到他们是什么时候了?大概六七年前,他们在中东捣乱的那次。
有点累啊!
虽然林冰经受过的训练对付这些轻轻松松,但专注的状态在这里松弛下来后,还是会累的。这不怪林冰,是生物自然而成。
此时林冰觉得,手里的炸鸡的罪恶感完全被香气淹没,人还真的是贪吃的生物,而她此刻体验到了一个普通社畜的快乐。
能无忧的吃着炸鸡,这最起码得是她四十年后能过的生活,但估计,即使到那时候,都未必能啊!
就在林冰吃着炸鸡感叹的时候,一旁熟睡的钱浩宇渐渐有了动静,嘴里唇齿不清的喃语着。
星空…沙海…我…做梦…
林冰看着这个睡不安生的外甥,另一只手尝试着捏在了小朋友的脸上。
见钱浩宇还不醒,于是便一边吃东西一边揉着钱浩宇的脸。
钱浩宇闭着眼,在迷蒙之中,他感受到了感官的闭合,但又在下一刻到了另一边,感受之眼再次打开,看到了一片黑暗。
他感受到了有人在自己的脸上捏来捏去,张开眼,他看到了和医院完全不一样的灯光,还有那只肆无忌惮的手。
钱浩宇伸手抓住了捏在脸上的手。顺眼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心无旁骛的吃着炸鸡。林冰见状把她的那只手收了回去。
“既然小公子醒了不如就吃一点吧。”
钱浩宇坐了起来,听见外面的雷声,他打量起了周围。看着刚醒来还在迷茫的钱浩宇,林冰在伸出手放在了钱浩宇的头上。
“不用看了,我们在机场,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出远门了。”
钱浩宇顶着林冰的手,她的手没有想象中的柔软,反倒是带着粗糙的茧并且出乎一般的宽大,像是一个男人的手掌,和叶晴雪的手完全不一样,但是同样让钱浩宇感到舒适。
“我们要去哪儿?”
“一个无聊但有趣的地方。”
“要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