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岁在甬道里看着六个还未打开的牢门,对影子说:“你若是我,该怎么处置他们?”影子低头作揖说:“一切都听宗主的。”安太岁说:“宗主府所有的人都走了?”影子说:“禀报宗主,除了这地牢里的人,都走了。”安太岁说:“那花妖的根足与花草树木有根脉联系,我们这里但凡有风吹草动,花妖一族肯定会知道的。能不能活着走了,看他们自己的福气了。”安太岁不问影子问题,影子便会不说话。安太岁走到五字牢门前,拿出钥匙,递给影子说:“他,我也放不下。”影子接过钥匙将牢门打开,里面坐着一个犬首人躯的妖怪,他见到安太岁来了,立刻作揖说:“宗主,有什么吩咐。”安太岁直接便问狗妖:“阿黄,那些东西你藏好了?”阿黄便回答说:“一共十七个。我都交给薛守宫了,他如今与龙玲玲住在一处僻静的地方,不会被花妖发现的。”安太岁说:“这些年来,我让你住在这牢房里,一是看管那些转生蛊,二是让你监视那五个妖魔,如今我遣散了亡忧阁所有的门客杀手,只有这牢房里的五个妖魔,不知道该如何处置?”阿黄说:“主人若不想放他们走,就杀了。”安太岁说:“杀不得,我舍不得。”阿黄说:“宗主如何安排,阿黄遵命便是了。”安太岁看着阿黄,微笑的表情突然变得可怕,说:“影子,杀了他。”听到安太岁的话,阿黄表现出摇尾乞怜的样子想哀求安太岁放过自己,嘴巴里刚吐出一个“求”字,影子的剑便穿透了阿黄的喉咙,阿黄还想说话,嘴巴里却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来。安太岁看着可怜的阿黄,一只眼睛里居然流出一滴泪,说:“,阿黄你是只好狗,不该做人,可惜了,化作了人形。我的秘密你知道的太多了,你这种会说人话的狗必须死。”出了牢房,安太岁看向剩下五个还未打开的牢门许久,方才叹了口气说:“罢了我们去喝酒。”二人走上倾斜的石阶回到大厅,关闭了地牢入口。大厅的食案上已经摆好了美酒佳肴。安太岁坐下,影子却不敢坐,安太岁见了说:“坐下吧,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是,宗主。”影子坐下。安太岁说:“喝酒,吃肉。”影子给安太岁斟满酒杯,再给自己倒满,取下面具,举起酒杯恭敬说:“宗主请。”安太岁喝下了,影子又给斟满,安太岁用筷子夹了一口菜吃了,嘴巴里嚼着说:“吃菜。”影子看了桌子上的菜却不动筷子。他面前放着一个带盖的大汤碗,他看见了心事重重。安太岁说:“那是为了犒劳你的,你吃了它。”说话的口气不像是关心,而是命令。影子缓缓拿开盖子,担忧的神情变得绝望,汤碗里没有汤,只有一团赤褐色的肉块。影子用颤抖的声音说:“宗主这是什么?”安太岁微笑说:“肉灵芝。吃吧。”影子却难以下咽,说:“宗主,属下不敢吃。”安太岁说:“这是我为了奖励你,快吃。”影子只好将肉灵芝吃下去。安太岁看着影子吃完了,便对影子说:“你知道那肉灵芝哪里来的?”影子不说话。安太岁告诉他说:“我割了我腿上的肉。”影子受宠若惊,当即跪下说:“属下冒犯,属下该死。”安太岁走到影子面前,俯视说:“你将手伸出来。”影子伸出手来,安太岁将一颗明亮的夜明珠放在他手心上,笑着说:“这是龙坤的那颗舍利子,你拿去吧。”影子立刻跪谢:“谢宗主赏赐。”安太岁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用筷子夹了几片牛肉吃了,方才缓缓地说:“你也走吧!离开亡忧阁,去浪迹江湖,或者找个地方,找个女人,过个小日子隐姓埋名。我累了,我要休息了。”影子还在俯首跪着,说:“属下誓死保卫宗主。”安太岁说:“你放心我死不了。你快滚,别让我骂你。我生气了,会杀人的。”影子跪在地上,磕一个头,匍匐后退几步,再磕头。一直退到大厅外,才大喊一声:“宗主,属下去了。您保重。”安太岁闭目养神,倾听着影子远去的步伐,才说了一句:“这小子做事谨慎小心,可惜了。”一个妖魔一旦修为人形,便有了人心,有了人的诸多烦恼,江湖名利,红颜祸水。都会迷恋。安太岁此刻在等待花不败来杀他。已经是深夜,清凉的空气让人感到心冷。安太岁就这样坐着,在想着自己的明天。花不败也没有睡,他躺在床榻上,也在想着明天。却有人在敲门。花不败便问:“谁?”“教主,我,朱蝉儿。有事禀报。”花不败从床上坐起来,说:“你进来。”朱蝉儿提着灯笼推门而入。掩好门,又点亮了桌子上的烛火。待朱蝉儿立定,花不败问:“有什么事?”朱蝉儿说:“亡忧阁的门客、杀手都走了。”花不败说:“跟踪他们,看他们到底去哪里。”朱蝉儿又禀告说:“贾开心将莲夫人、龙坤、苏酥都送回了独龙族地。若是被苏打知道了,明日会不会?”花不败说:“你看好他们,莫要让他们与苏打见面。明日一早我们便打上亡忧阁宗主府。”朱蝉儿又说:“安太岁居然将宗主的位子交给了韩笑。这其中必有蹊跷。”花不败说:“待杀了安太岁,我们再将亡忧阁的一干人等一网打尽。”朱蝉儿又说:“亡忧阁还有一个人,他是独自离开的。”“是谁?”朱蝉儿说:“他叫影子,神秘的很,他躲开了草木之地,直接飞走了。”花不败说:“这影子是个禽妖?”朱蝉儿回答:“我对他不是很了解。安太岁手下的门客与杀手居住的地方都是隔离开的,几乎不相互见面。”花不败说:“一定给我查出影子的下落。”朱蝉儿说:“是,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