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兴的问题倒是提醒了大家,许纬辰决定马上去郑聪家里看看。
何七已经早一步回家向郡主报告情况,听说许纬辰来访,又连忙到门外迎接。
据何七说,郑聪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已经两天了,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搅,只有吃饭的钟点,才可以由侍女送些饭菜进去。
许纬辰跟着何七走到书房门口,何七谄笑着表示自己若是进去,必然要被郑聪骂出来。于是许纬辰示意他在门口等着,自己推门迈步进了书房。
郑聪书房里的格局与大多人的书房相仿,靠着墙放着书柜和博古架,靠窗的地方是书桌,书桌旁边,郑聪蓬头垢面地瘫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呆滞,面无表情,身上的衣服还是两天前穿的那件,几个碗碟散落在桌上和地上,食物残渣掉得到处都是。
“二爷。”许纬辰轻轻地喊了一声。
郑聪听到有人喊自己,稍稍转了转头,发现是许纬辰,眼睛里立刻有了精神,问道:“许先生,你怎么来了?”
许纬辰凑近郑聪,轻声说道:“二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要从营地逃跑?”
郑聪听了,一下子从太师椅上挺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二爷,你能不能清楚地告诉我,不然王爷降下罪来,我也帮不了你。”
“什么?王爷?你是说王兄还活着?”郑聪一把抓住了许纬辰的胳膊,激动地摇晃了起来。
“是啊,王爷现在已经回到了王府,正在寝宫休养。”
“太好了,我没有害死王兄,太好了……”郑聪居然兴奋得开始原地打转。
“你先等一下。”许纬辰觉得郑聪的话哪里不对,“为什么要说’没有害死王兄’,你怎么害他了?”
“这……”郑聪一愣,发现自己过于激动,居然说了句大实话。不过转念一想,这事本来就和毛利国人有关,也没必要瞒着许纬辰,便凑到许纬辰耳边轻轻说道,“前几天,我把你们的药丸送了一粒给王兄,王兄在去看操演的路上,还对我夸那药丸刚猛有力呢。谁知道……”
“你是说,王爷是因为头一天晚上吃了药丸,纵情房事,所以第二天才精神不济,从马上摔下来的?”
“是啊。我知道王兄那天气力不佳,看到他强要骑马,结果果然摔了下来。”
许纬辰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担心是自己害了王爷,就赶紧跑回王府了?”
“我……我当时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郑聪无奈地说道,“不过现在好了,王兄没事就好。”
许纬辰在到达东宁的第一天就认识了郑聪,也一直知道他是个不经事的纨绔子弟,但是这次郑聪如此遇事慌张行动慌乱,还是大大出乎许纬辰的意料。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郑聪越是窝囊无能,操控起来也就越容易。
既然事情弄清楚了,就可以转身走了,但许纬辰又想起来还有一件事,便在郑聪耳边问道:“二爷,冯锡范找你,你见他了吗?”
“冯锡范?他昨天倒是来过,不过我谁也不见,让郡主出面把他打发了。”郑聪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他怎么了?”
“没什么,你做得很好。”许纬辰这下开心地笑了,说道,“二爷,你记住,这几天就继续在家里待着,谁找你也别见,除非王爷传召你。”
郑聪不知道许纬辰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和庄寒天以及其它毛利国人的接触,让他越来越对这些人感到信任,既然许纬辰说谁也别见,那就不见,反正自己本来也不想见:“好,我就照先生的话做。”
许纬辰从郑聪家里出来,回到复兴商会办公室,见大家围着桌子正在吃面,感觉有些奇怪地问道:“咦,你们刚才不是说要去东明楼吗?怎么就开始吃了呢。”
“嗨,刚才有太监告诉我们,因为国丧的缘故,东明楼歇业不开张。要等明天把撤销国丧的布告发下去,才会开门营业。”姜承志笑嘻嘻地答道。
“好吧,那给我也来一碗吧。”许纬辰说着,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又把郑聪的情况跟众人说了一遍。
“天哪,这要是真出事了,那不就成了’蓝色小药丸杀人事件’了?”
“是啊。不过这个郑聪也太怂了,惹出事情来,就这么跑回来躲起来。”
“他一个纨绔子弟,不意外。”
“等等,换个角度想想,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郑聪事先知道操演的内容,知道郑经要骑马,所以提前一天把药丸给郑经,让他吃了之后纵情房事,第二天正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