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渊明和许纬辰这才反应过来,朗声报上姓名,并且深作了一揖。
朱术桂缓缓转过身来,扫视了一眼二人,问道:“前几天延平郡王寿诞,我听人说有海外毛利国人进献寿礼,就是你们?”
“正是。”毛渊明身体微微前倾,向着朱术桂颔首致意,“王爷深宅安坐,已知窗外之事,果然不同凡响。”
“东宁就这么点大,什么事情也瞒不了人。正如人生在世,举头三尺有神明,万万不可做那暗室欺心之事。”朱术桂年事既高,又饱经风霜,说话时脸上布满了难以名状的压抑。
“王爷高论。今日冒昧登门拜访,方始见面,已承王爷教诲,果然不虚此行。”许纬辰见朱术桂一上来就说得这么严肃,也只得赶紧送上马屁。
“嗯,你们远来不易,有心了。”朱术桂说着,慢慢踱到座位前,做了个手势,示意二人落座,“刚才郡主来说,你们中有女大夫为郡主的儿子问诊,倒是要多谢你们了。对了,你二人今天专门要见本王,有什么事吗?”
“呃……倒也没有什么大事。”穿越者们都觉得,结识朱术桂是一件有用的事,但又想不出什么高大上的理由。好在毛渊明经历过的社交场合多,赔笑着说道,“我们来到东宁也已经一个多月了,听说王爷在此居住,一直未能前来拜会,深觉惶恐,今天来为郡主的公子问诊,正好想一睹王爷的风采。”
毛渊明这通半古不今的寒暄,在朱术桂听来其实有些别扭,但考虑到对方是外国人,也就觉得无伤大雅,只是吩咐左右上茶点。
毛渊明也不等茶点奉上,捧起锦盒说道:“我们也没有什么东西进献给王爷,这里有一幅字,想请王爷雅纳。”
说着,毛渊明和许纬辰站起身来,将书轴从锦盒中取出,在朱术桂面前展了开来。
朱术桂一看,上面是工稳的行楷,写着:“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不是岳忠武王的词作《满江红》吗,毛先生也读过?”
“不止是毛某读过,我国凡是读书人,都要读这阙词。岳王爷盖世英雄,在毛利国也是人人景仰。”
“哦?”朱术桂略有些意外,顿了一顿又缓缓地说道:“我听说你们是宋人之后,这么说起来倒也算是不忘根本了。如今中原大地沦陷满人之手,我辈又无处寻觅一位岳元帅来收拾旧山河,想来甚为心痛。你们送这幅字给本王,怕是别有用意吧。”
“王爷,如今虽然敌强我弱,但大明江山不能被满人长久占据,总要想个办法恢复河山复兴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