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前脚踏进薛家的门,就听见夏金桂在那里撒泼,心中很是气恼,心中暗道,一定让宝钗穿红裙子拜堂。也气自己的妹妹竟是一点力度都没有,辖制不了自己的儿媳妇。今天自己要为妹妹好好地出上一口恶气。想着也就走了进来,喝道:“这是什么规矩,哪家的媳妇这样和婆婆说话的,怎么这样子没有教养,你母亲是怎么教导你的,不怕婆家人笑话吗?”
看到王夫人过来,薛姨妈急忙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道:“姐姐来了,姐姐快到我屋子里坐,别站在这里了。”说着拉着王夫人往自己的屋子走。宝钗也上来扶住王夫人。王夫人道:“妹妹和宝丫头不用这样,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账老婆教养出这样的女儿来,一点子规矩都没有,妄说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真真是活打了嘴巴。”
夏金桂听到这些话,哪里容得,道:“你又是什么人跑到这里来管闲事,真的成了贩骆驼的了,哪里都有你,我告诉你,我是薛家明媒正娶的大奶奶,这里是我的家,我看哪个外人来这里嚼舌头,这才是没有教养呢。”听了夏金桂的话,王夫人有些发愣,毕竟王夫人出身官家,受的都是大家闺秀的教育,撒泼骂人还真是不会。那夏金桂笑道:“有道是女子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怎么到了这里竟是换了样子,今天才算见识到什么事大家规矩了。”
王夫人道:“百善孝为先,你辱骂婆婆就是不孝,我们这样的家庭里姑娘也是金贵的,你这样的糟蹋她又有什么道理,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蟠儿的母亲妹妹,你这样做,岂不是让蟠儿难做人。”夏金桂笑道:“我说姨太太,你倒说我糟蹋我们姑娘,你说这话可要拍拍良心,到底是谁委屈我们姑娘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那点花花肠子。”
王夫人道:“除了你委屈你们姑娘,还有谁委屈她?”夏金桂道:“姨太太,我也就是这样骂两句,难听些罢了,可是你们呢,我们姑娘堂堂正正的千金小姐,你们弄了个赐婚,倒也风光,怎么竟是侧室,难道我们薛家的女儿还配不上你们家那块什么宝玉吗?你们不就是有个娘娘吗?竟是这样委屈我们姑娘,不但现在是侧室,就是以后娶了个短命的大奶奶,我们姑娘还是不能去做正房夫人,怎么着,以后不管你们取了个什么样的腌臜的人,都要我们姑娘低声下气的做小。姨太太,你可是我们姑娘的亲姨妈,竟这样的算计我们姑娘,枉费了我们婆婆对你还是那样姐姐长姐姐短的,可真是瞎了眼了。”
王夫人还要说什么,夏金桂道:“姨太太,我真是佩服你的心机,赐婚之后不但不让我们家姑娘回避,还要我们姑娘去给你们管家,真有你的,竟然这样糟蹋姑娘,现在还有脸来说这些。”听着夏金桂的话,宝钗心中感激莫名,也伤心莫名,自己这样的委屈,自己的母亲都没有说过一句,还是自己的嫂嫂,这个泼辣刁蛮的嫂嫂给自己鸣了不平,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用呢。想到这里,宝钗对夏金桂道:“嫂嫂,还是不要说了,让别人笑话。”
看着自己的小姑委屈的样子,那含着满眼的泪水强忍着不敢落下来的伤心的样子,夏金桂心中甚是可怜,也知道宝钗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和自己的丈夫有关,不管怎样,是自己的丈夫对不起这个妹妹,夫妻两个欠这个妹妹的可是太多了。想到这里,道:“好了,我说姑娘,你也不用在这里体现你的大方了,哼,都这样子了,还有什么脸面来说我,我看呀,你可是给我们薛家丢脸了。”听了夏金桂的话,宝钗心中更是悲痛,借着夏金桂的骂声,放声痛哭。只哭的肝肠寸断,铁人下泪,站在旁边的人无不落泪,就连王夫人都陪着落泪。薛姨妈也是伤心,自己的女儿呀,什么都好,哪个方面都是出色的,怎么就是这样的命苦。想到这里也是放声痛哭。哭了半天。夏金桂对着下人们使个眼色,那些丫头婆子扶着薛姨妈和王夫人进了薛姨妈的屋子。这里夏金桂来到宝钗的面前,低声道:“姑娘,哭出来也就好了,再哭就伤身子了,现在这些人我也看出来了,没有几个真心疼你的,一切还是要自己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