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柠无视了甘医生语气里的得意和嘲讽，回应了一句之后，也不想再搭理他了，只是专心的检查着妮妮的病情。
忽然，顾青柠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孩子的右边小腿，孩子突然就叫了起来，哭得极其凄惨。
顾青柠皱起了眉头。
童志华正好也看完了手里的病例，围了过来，“咋样了，孩子咋了？”
“还能咋了，孩子哭一哭，是正常的好吧。”甘医生抢先一步回答道，俨然一副“我很专业”“这些我都知道”的样子。
童志华没有搭理他，只是看着顾青柠。
顾青柠也没有搭理甘医生，想了想，开口道，“童医生，你帮我去医院后厨，拎两个燃着的煤球炉上来吧，我有急用。”
童志华不明所以。
但他也没有多问，直接跑去食堂那边借煤球炉了。
而甘医生呢。
也趁着这个空档，在顾青柠的跟前摆出了“老前辈”的姿态，“顾医生啊，我跟你说嘛，我看这个儿科啊，已经有七八年了，虽然说不得经验丰富，但是也算是见过很多病患了，这个孩子，她除了营养不良之外，没有什么大病，真的。”
顾青柠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甘医生倒是自觉没趣后，也不再说话了。
童志华是院子的侄子，借东西这种事情，自然不是问题，没有一会儿，就拎着两个煤球炉，气喘吁吁的上来了。
边喘气，边道，“幺妹儿，你可害惨我了，我这煤球炉可是从大师傅那里抢来的，你可快着点，大师傅还等着我还回去炖萝卜呢。”
“嗯。”
顾青柠将煤球炉分别放在了妮妮的两边，让她四周的温度上来后，她就开始脱妮妮的棉裤。
小小的孩子，穿着薄薄的一层棉裤。
原本就瘦小的腿，被冻得红红的，顾青柠小心的检查着她刚刚捏到的位置，发现那里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红点。
像是……针孔？
从小红点的恢复程度来看，这个针孔应该是有三四天的时间了。
顾青柠有点诧异：孩子的腿上，怎么会有针孔！
“这针孔是怎么回事？”她看着张家媳妇问道。
张家媳妇一脸的茫然，“什么针孔，我不知道啊。”
童志华也看着那个小小的红点，“对啊，这孩子腿上这个红点，这得有点像是针孔啊。”
“什么针孔？哪有针孔？”甘医生立刻挤了过来，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当他明明白白的看到那东西之后。
顿时，一抹尴尬一闪而过。
但他很快镇定，“就是一个红点点，这么小，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啊，再说了，农村长大的孩子，谁身上还没有一个两个的伤口，那些伤口比这个红点点可严重了，还不是自己养养就好了。”
“……”这是一个医生，该说的话么？
顾青柠对这个甘医生简直是无语了，但她现在也不想搭理他，扭头看着张家媳妇，“孩子哭闹，有几天了？”
“大概有半个多月吧。”
张家媳妇慢慢的回忆着，“正月十五以后，婆婆就说，让我出工去赚工分，她在家里做做家务，顺便帮我看着孩子，好像从那以后，妮妮就不怎么乖了，老是哭闹，也不知道是不是认人的关系。”
讲道理说，才两个来月的孩子，应该还不至于认人。
所以这孩子哭，肯定有另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