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炎问责之前,夏族的族长酉,采取了先发制人的措施,季被酉赐死。除此之外,他还将自己女儿送入宫殿成为昭璃的侍女,以此来证明家族对红炎的绝对忠诚。
酉也好,家族的其他人也好,就算蠢蠢欲动,一旦昭璃遇害,贴身伺候的清漪绝对逃不了干系。虎毒不食子,没有哪个做父亲的,会想着去谋害自己儿女的性命。
鉴于此,红炎答应了酉的请求,昭璃也已知晓。
清漪虽是侍女,但是她的出身高贵,侍女专用的工作间和休息室不适合她这种出身的人。
“既然是作为昭璃的贴身侍女,那么就在昭璃的房间住吧。”
神明再一次不容反驳地下了谕旨。
昭璃的房间虽然不大,不过容两名女性在此就寝还是没问题的。而且清漪很本分,都是规规矩矩的在地上的蒲团休息,从不奢望能够得到床铺。
清漪为昭璃脱下神柱服,为她快速换上了睡衣。
“晚安,昭璃大人。”
烛火熄灭,幽夜伴着晚风而袭。
清漪睡得香甜,似乎已经习惯了席蒲团而眠。但是床铺上的昭璃被思绪所扰,一时难以入睡。
红炎究竟在搞什么鬼,他不是一向反感别人接近后殿吗?为何轻易就接纳了她,还将她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
莫非,是来监视自己的?
纯碎的疑问闪过脑海,抬眸不安地看向熟睡在蒲团上的人,静谧的房间里传来清漪平稳的鼻息声。
可是看着……似乎不像呢。
这时窗外一阵暖流拂来,似乎在催促着昭璃入眠。
困意瞬间侵袭大脑,昭璃疲惫地闭上了双眼,不久也传来了睡着了的鼻息。
梦魇中。
昭璃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知从什么地方,有水滴与石头发出撞击的声音,噌吰如钟鼓不绝。在忍耐死亡般的黑暗中——唯有这断断续续的滴水声,才是时间流动之存在的证明。昭璃伸出双臂,像瞎子摸黑一样试着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不知走了多久,她只觉双腿发软发麻,再也走不动瘫坐在地上,虽有目能视,却两眼抹黑。不远处的声音继续着它的旋律。
这并非她第一次孤身一人,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孤独的滋味。周围诡异的层层压力迫使她无助的像个孩子,团抱双膝,直到感觉到了脸上的湿润,才发现自己已是泣不成声。
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是死后的世界,不知何时,滴水的声音也消失了,静谧的让人绝望。
“红炎……”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最无助的时刻,破空呼出的是他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就像救命稻草一样,让她不停地呼唤。
“红炎……你在哪里……”
惊觉时,身形已经缩回了童年的模样。脑中走马灯不断闪现着昔日的片段,幼时的自己是那么依赖那位神明。
“醒醒,小璃儿!醒醒——”
低沉悠长——唤醒之声撕开阴郁黑漆的幕布响遏行云。
醒来是一瞬间的事。
现实与梦境的距离感正在缩小——或者说,如同视点切换到近在咫尺的感觉。醒来与沉睡的界线,仿佛只有薄纸一张。
是梦境太过细腻,抑或是现实太空濛?
昭璃睁开眼,心悸有余。忽然察觉到什么,她朝一旁转过头。
床铺的边缘。
没什么任何前兆地——那里出现某个淡雅的人影,如同《大唐西域记》中形容的释迦牟尼卧佛一样,一手支着头,侧身躺在昭璃的身边。
“——哇啊!”
过了数秒的缓冲时间后,昭璃惊的发出一声惨叫。
“你醒啦。”
如此开口的人影——红炎莞尔一笑。
相比昭璃此刻的惊慌失措,红炎俊美的容貌中,透着一种与神明端庄稳重所不符的从容,或者说是一种近似邪魅的气质。
“你这是在……干什么?”
眨了眨眼,昭璃开口问。而红炎则无声地笑着。这位神明刚一浮现静谧的笑容,身上的风逸妖冶便“咻咻”徒增。
“小璃儿刚刚做噩梦了呢……”
红炎轻快地坐起身——直到此时,昭璃才注意到,披挂在红炎身上的丝袍,已经滑落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高度。
红炎毫无踌躇,提起盖在昭璃身上的被单——像蛇一样钻了进去。
结实的胸膛,硕健的肌肉,就这么直直地展现在昭璃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