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招的太监背后渗出浓厚的血來,嘉言扶他的手上也沾了一滩,她顿时心慌气短地颤抖问道:“他。。。死了?”</p>
慕亦上前探一把气息,随之瞟向冷着脸的帕莎曼,轻呢道:“死了。”</p>
嘉言吓得也要死了,赶紧推开沉沉的尸体,想往人多的麟德殿跑,帕莎曼飞步过去截她,让慕亦挡了路,两人再次交起手,一个追一个逃地往另一处挪去。</p>
麟德殿前的表演正好半场,大公主看得无聊想要回去歇息,路上遇到董嘉言惊慌失措地扶着墙,半跑半走而來,见到自己更是扑通跪下,颤声大喊道:“杀人了!她杀人了!”</p>
贴身的小太监赶忙上前问清楚:“你说谁杀人了?杀的又是谁?”</p>
“她。。她。。”嘉言沒记住帕莎曼的名字,也不知道死的人叫什么,只能不断重复着她她她,又往來处拼命指点。</p>
大公主暂且不管嘉言,匆匆往她指的方向走去,果真见云长天那房侍妾蹲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手上的血渍。</p>
“这便是整件事,所以她运气不好,偏偏撞上了。”慕亦说完,向大公主恳请道:“她是无辜的,还是不要为难她了。”</p>
大公主沉思几许,说道:“我听说云长天甚是宠爱这个小妾,不如借这机会给何音报报仇怎么样?梁又梦这回不肯帮我,我们自己想点办法。”</p>
慕亦一听,原來还有这茬,大公主也找过梁又梦想整整云长天,看來她们两个都被拒绝了呢。</p>
她从话里听意思,大公主也从她脸上揣测心思,补充道:“我看得出你挺维护她的,人你尽管带走,最主要的是招來云长天就行。”</p>
“那这死人的债要不要讨回來?”慕亦又想起还沒來得及收拾帕莎曼,两人当时遇上人群,也只好收手散了。</p>
“当然要讨,我正好也想试试能不能收回北衙,你就让云长天一起付了吧。”大公主拍拍慕亦放在桌上的手,笑道。</p>
受冤的衷瑢被捆绑着,嘴里塞满布条,外边又缠了两圈扎得紧,有些时候呼吸都困难。</p>
她脚踝处也绕了绳子,只得坐在地上闷闷地嗯嗯几声,这间积满灰尘的屋子只有扇小窗透光透气,大白天的竟也会阴暗至极。</p>
这时候想哭也哭不出了,衷瑢不知道德爷会不会替她脱罪,应该会的吧?</p>
但是仔细想想,她刚才说完凶手不是她后那神情,应该是有着其他的事情,搞不好就此德爷就要拉她下水了!</p>
唔唔唔唔唔唔。。。衷瑢嗓门尽量开起來,可是拼命说的话听來就是这么一串哼声。</p>
云长天!</p>
云长天!快來救我!</p>
云长天你在哪里啊快來救我!</p>
窗外透來的光束里尘埃在沸腾翻飞,她在心里嗓子眼里同时大喊,喊到心力憔悴,声嘶力竭,世界却还是如此安静。</p>
她不知道这时有人已揣了纸条快快去了麟德殿附近寻云长天。正值午时,众人在用膳,送信的宦官托上碟的宫人把纸条捂在托盘底下,一并送了过去。</p>
除了皇帝与元喜,所有桌子都摆在台阶下的空地里,里外围几圈,中间便是演出的场地。</p>
云长天与郑四郎同桌,两人都尽量忍耐着对方,有时也会互捧一杯,让皇帝见了开心。</p>
宫人上碟之后,手一滑顺势将纸条塞到他放在腿上的手里,之后立刻不动声色地退了下去。</p>
他有些警觉,装着随意望几眼那宫人,便垂眼去看纸条,只见上边写着“月落凤阁,速來救”。</p>
一旁的四郎趁他琢磨,夺了纸条过去,扫一眼便讪笑道:“谅你这猪脑子想破了也想不出來,月娘在大公主手里,让你晚上过去救她。”</p>
云长天不相信,除非是郑四设套骗他,否则这种无头绪的暗语哪有人这么快就能解读出來。</p>
四郎把纸条揉成小团,扔还给他,自己斟酒自己满足,呷一口不忘再解他疑惑:“在绑票的时候,但凡要人來赎,匪徒给的引信必须有三点,第一,赎人地点,第二赎人时间,第三,赎人条件。这第三个可有可无,视匪徒目的而定。只有时间和地点必须得有,不然两方交接不好,对绑票的那些贼人非常不利。”</p>
这其中规矩云长天还是头一次听说,便又质问道:“你如何了解得这么清楚?”</p>
四郎喝着酒,眼睛继续往附近席上瞟,多时喝饱了才回道:“等你也绑上几回肉票,就清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