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她的要求,云长天找了七叔來描述了一下那家人的外貌,就让他赶紧去问钱的事。</p>
受冤枉的家丁听说钱箱沒有到汀娘手里,便申辩一定是洛忠少爷拿了走。</p>
七叔让他跪着,十分严厉地斥责道:“他一个掌着千万贯家财的少爷会贪那点钱?分明是你动了贼心贼胆,私自藏了走!”</p>
“冤枉啊!七爷你一定要明查啊!”他心里万分难受,又是听着云家要把自己交到官府手里,哭着喊着抱住七叔的腿,多次恳求让他明辨是非,并要求洛忠少爷过來与自己对质。</p>
让一位少爷來和他搅一堂,七叔觉得说不过去,要丢云家脸面,可是闻讯过來看热闹的几位夫人少爷都要求让云洛忠來,不管这个家丁伸沒伸贼手,至少给他个机会。</p>
原是众人心中早对云洛忠起了怨念和防备,便想着趁这次机会让他出出洋相,解解恨。</p>
洛忠其实不清楚这事,实际上那箱钱让嘉言送了云嫂拿去过年关了。</p>
那天她一觉醒來看到榻边箱子里整整齐齐的铜板一串又一串,下床向刚回來的云嫂问这是谁送的,得來这样的答复:“除了洛忠,谁还能有这资本呀?”</p>
云嫂正为开支发愁,先前给老二置办嫁妆掏空了家底,又是送董忭去参军打点了不少,眼看年关近了,她不好意思向自己弟弟开口要钱,便让嘉贞去外边借点來熬过这新年,哪知嘉贞面子薄,向同僚亲戚朋友均开不了口,就托了不知何人举贷了一笔,不多,就十五贯左右。</p>
贷期是半个月,等过了正旦便连本带息还一并二十五贯。</p>
这事让云嫂知道了定是要与嘉贞吵上一架的,这不才从自己房里出來,红着眼眶收拾着房间。</p>
嘉言看她遇上伤心事,问道:“嫂子你怎么了?哥哥欺负你了?”</p>
云嫂眼看着地上的钱箱,觉得这來的正好,便说了她大哥在外边举贷的事情。嘉言也急了,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欠了这么大笔的债。</p>
两女人商量一阵,就自然而然把视线瞟上了洛忠送來的心意。等洛忠从账房回來,已是心烦意乱的不行,看到给梁又梦的箱子不见了,口气有点不大好,问道:“那钱呢?我等会还要去还给又梦。”</p>
嘉言这时才知道,原來这不是给自己的。但是此时云嫂已经搬了去还债,她看洛忠又是一脸阴沉和心事重重,便多少有些怕他怪自己贪心和自作多情,回道:“我给她了。。”</p>
她想着等梁又梦回來再亲自跟她私底下道个歉,以后再凑了还她便是。</p>
但梁又梦为着净姨住所的事与慕亦在外奔波了好几日,城东城西城南均跑了一遍,晚上都是就近客栈里住的,直到除夕那天和衷瑢一道回來后,她才见到嘉言,听她趁洛忠不在讲了钱的事,梁又梦才反应过來,感情不是家丁拿的,原來是她。</p>
嘉言看这娘子非但沒生气,还劝自己道:“你别放心上,那钱就当我借给云嫂的,以后手头有闲余再还就是。”</p>
征得了本人的原谅,董嘉言这才放了心,觉得沒皮沒脸的事总算圆上,可以告一段落了,沒有必要让洛忠知道。</p>
所以当洛忠站在堂上听七叔说钱沒到梁又梦手里,但那家丁确实是交给了自己,一时也搞不清楚,又不想去怀疑嘉言,便说不出话來。</p>
七叔看他这样子,便引导着问起來:“你先说清楚,他有沒有把钱交到你手里?”</p>
洛忠点点头,承认了这事,跪在地上的家丁总算舒了口气,七叔原本想着既然这个冤解了,其他就是家主自己的私事,不好再审下去,补贴了点钱给受冤的家丁,就要遣散众人。</p>
但奈何洛忠不得人心,看热闹的夫人小姐少爷公子一并要求他将事情讲清楚,好给那位娘子一个交待。</p>
七叔不好逆众,接着问道:“既然少爷你收了,怎么沒送到汀娘手上?你可有交托给其他人?”</p>
洛忠盯着他,张口实在讲不出來他放在嘉言那里。</p>
人群中就有善于分析的出來说事:“当时洛忠是在董家院子里吧?那家里白天也就云嫂,董家娘子还有个汀娘在。</p>
如果排除了汀娘本人,那就剩云嫂和董嘉言,莫不是云嫂拿的吧?”</p>
洛忠自然要维护家姐,当即否认了,哪知正中有心人下怀,他又被逼问道:“那就是董嘉言拿的了?”</p>
这话引得洛忠极为不满,额上青筋都突现出來,他是绝不许旁人当面嚼自己女人的是非。</p>
两人之间你一言我一语,当场揪了起來,被众人拉了开,那有心人指着他骂道:“被我戳中了就打人?你这不要脸的插杆子我们家迟早被你毁了!”</p>
洛忠被骂的火冒三丈,还亏得后边许多人拽着他才不至于又让他上去殴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