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部下,孤身来此所为何事?”
“少侠饶命,饶命啊!”
梁渊抓住此人衣甲,将其提起,喝问道:“说!”
这赤甲骑士惊惧不已,连忙回话:“我是魏王温侠麾下,从承郡而来,打探各地情况。”
“打探这些做什么?”梁渊心中虽有猜测,还是开口询问。
“大概是要搜刮粮食,要不就是抓壮丁挖矿,具体是做什么,小人也不知啊!”
梁渊思量一会,又问道:“只你一人吗,后边来人什么时候到?”
赤甲骑士稍显犹豫,见得梁渊冷厉眼神后,开口答道:“小的只是先行探查,后面是跟着十几二十骑,过两天应该就到了。”
梁渊又问了几句,最后才状似随口一问:“安阳县现今如何了?”
“安阳,那个鬼城?早就空了,没人敢住!”
“什么?”梁渊心中震惊,面上虽不显,可抓住赤甲骑士脖颈的手却下意识捏紧,待他回过神,已然将此人掐死了。
他松开手,跌坐在地,怔怔失神,半晌不语,心中却思绪万千。
城破那天,父亲因固守城门,战死于破城一役,可他记得父亲还有一些好友,自己也得称叔叔伯伯的也还幸存。
城中百姓虽经劫掠,也有大半存活,可按其人所言,如今的安阳已然空无一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自己刺杀敌将之举惹怒了温侠,令其愤而屠城,亦或是另生了什么变故,安阳不宜居住,城中百姓都迁走了,还是说这人在骗我?
梁渊不愿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心里疯狂寻找着安阳百姓存生的理由,一时间几陷于魔障。
“咴咴!”
梁渊被马鸣声惊醒,他转头看去,只见火焰烧断了缰绳,被困束许久的战马,踏蹄远去。
他想起小村即将面临的危机,强压心中悲痛,提着包裹,拖拽着赤甲骑士,来到河畔,将两者一同抛入江水中。
看着染血的旧衣没入水中,梁渊一时无语凝噎。
十七年来,自己生于安阳,长于安阳,而今故乡毁于一旦,支撑他的便只有无法开解的仇恨与难言的悲痛。
梁渊转过身,强撑着脚步,徐徐往小村行去,那里还有人等着他解救。
天方拂晓,赵老汉又陪同幼子赵小山来到河岸,一老一少坐在桥边青石上,凝望着对岸,似在等待着什么。
“爹爹,”赵小山忽然问道,“我娘是不是不要我了?”
赵老汉闻言心中酸涩,缓了缓,才开口说道:“怎么会呢?你娘这么疼你,怎么舍得抛下你不管?”
“可为什么……”赵小山转过头,正想说什么,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转而叫道,“爹,你看,是梁哥哥回来了!”
赵老汉见果然是梁渊,起身迎上去,问道:“孩子,你怎么……”
他见梁渊眼眶通红,又想到后者此行归乡,自认为猜到了结果,便果断中止了话语。
赵小山也跑上前,喊道:“梁哥哥!”
梁渊伸出手,抚了抚赵小山的头,才转头看向赵老汉,声音嘶哑:“赵叔,我有要事寻你们村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