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涛用最后的不多的生命力埋汰了自己一次,为什么来之前没舍得买换一部待机时间够长的新手机呢,然后死的时候最少可以多看一眼自己的坟墓的样子,那洞壁上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小石头真的很漂亮,景涛自嘲的笑了。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五天?七天?还是十天?不,不会是十天,如果是十天自己大概会渴死,景涛感觉一阵阵的眩晕,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想一想都会消耗生命力,感觉好累闭上眼睛就能睡着,景涛清楚这一睡就是长眠,原来人将死的时候是这样的。
恍惚中有一根针刺进自己的太阳穴,刺疼的感觉让景涛从恍惚中惊醒,把仅有的力气集中到了右手,摸向太阳穴的右手抓住了一条软软的虫,黑夜里的虫子闪闪发光拼命挣扎,虫子在无力的手指间即将脱身,景涛笑了,笑的嘴都张开了,快要脱身的虫子很是走背运,成了快要饿死之人的最后一顿刺身。
如果有人问景涛第一次吃虫的感受,景涛会眯着眼睛回忆,那种感觉只要活着终生难忘,刻骨铭心,吃虫就是单纯的想活着,那软软的身体竟然咬起来有脆脆的感觉,挣扎很激烈,必须嚼碎碎,要不然每一小段它都会动,就像孙悟空的毛发变,每一段都是一个变身,吃的人会感觉到恐惧万分,甜甜的,有点人参的感觉,化为琼浆,随后随着喉管一路烧到胃,就像酒糖在肚子里爆炸的那一瞬间,然后猛然上头,就像夏天喝一瓶很冰的水,头疼欲裂,从未经历的疼,颤抖,全身颤抖,疼的灵魂会和肉体分离的疼。
吃一条虫的感觉就像吃了一颗炸弹,炸的景涛七窍流血,头皮像饥渴的黄土高原的大地开裂,头部的血管崩裂,大脑神经总部停运,也许只有死人有过肉体已死灵魂还活着的感受,一种荒凉的古老气息弥漫,景涛的灵魂已不再纯粹,原来人死后灵魂真的存在万年,我酷酷死的真冤,我的祖先世代万万年生活在无底的冰渊,靠吸食冰石一脉单传,就因为嘴贪三年前吸食了两个人类的血液和浆,让我的进化复活能力大大提升,可惜这个装死的可恶的人类竟然把我咬成了无数。
我去,我看来是真的死了,竟然有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什么乱七八糟的复活,什么酷酷什么人类的血和浆,景涛的感觉就是混乱,思维就像被人揉面似的灌输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往事如烟,父母,秀秀,彩色的冰石,方妮,水,血,吃火锅,祖先的化石,山下该死的熔岩海,还有年轻的井先生,那张多少年没洗的脸不再白净,他两眼发光贪婪的向我爬过来。
面目狰狞的井先生,他咬我的肉还喝我的血,他竟然还没死,他不但害死了方妮,还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要报仇,景涛扑了上去,另一个声音在耳边煽动,“抽他对拉出来拉出来咬他,把他拉出来吞,他的壳还能用。”
景涛扑在井先生的身体里,凶狠的吸井先生的魂魄,在另一个声音的指挥下,井先生毫无抵抗力,节节败退,景涛像饿狼一样吃了井先生的魂,听着另一个声音的指示,按部就班的完成了一次夺舍。
三个灵魂在井先生的身体里大打出手,最终景涛打败了井先生,在另一个帮凶的指导下,吞噬了井残余的魂魄,疯狂的胜利者终于发现了躲藏在阴暗角落瑟瑟发抖的虚影,景涛峥嵘的对着虫大笑,“还躲,快到碗里来。”
井先生的皮囊完好,就是脸有点脏,嘴唇干裂,饥渴把脑海里膨胀的大量信息,什么爸爸妈妈,妈妈爸爸,苏娜秀秀,七大姑八大姨,抛之脑后。
景涛扣了一颗冰石,还没感觉就咽了下去,再扣一颗用牙咬了咬,差点把牙崩了,这怎么可能可是粮食呢,这是那个脑子不美的虫想法吧。
邪恶的欲望忽然蹦了出来,看着躺在地上景涛的尸体,忽然有扑上去喝血吃肉的冲动,吃冰石应该是哪条虫的想法,喝血吃肉应该是井先生的欲望,可躺在地上的那是自己,占据井先生肉体的景涛怎么可能为了活下去会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呢,他忍着吃了自己死去肉身的欲望,用石头给自己的躯体垒了一座坟,他拿走了身上的手机和方妮的烟盒,他想留个念想,那个手机里有方妮他们几个的合影,冥冥中有一个念想,会有人来救他,景涛知道这个念想是井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