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明明只约了莫子萱一个人游湖,现在却成了集体活动。莫子忧同行,我没意见,落尘寰也要一起,我怀疑天下楼是不是快倒闭了,慕容傲这小兔崽子也来参合一脚,算怎么回事。这阵仗不像去游湖的,像去选美的,更像去打群架的。
长安城南千鲤湖,一派似江南的灵秀婉约,也是长安才子佳人钟爱的去处。吟诗作对,对酒当歌,得遇良人,携手此生。五月中,春末夏初,正是郊游踏青的好时景。千鲤湖畔十里琴缠堤,琴缠堤,缠情堤。半里一亭台,皆有文人墨客挥毫轻描,女子面罩薄纱,相携而过,巧笑嫣然间,英雄折腰。
左边一艘华丽的船舶,丝竹饶耳,一曲‘蝶恋花’唱得情谊绵绵,一女子焚香拨弦,面纱外的一双明眸时不时地朝我们这厢望一眼。右边一画舫,一女子白衫红裙,腰间一挂银铃铛,迎风而舞,体态婀娜,香肌尽显。
莫子萱气鼓鼓地往我身边一坐,我无奈地拍拍她的肩。丫头,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了吧,习惯就好。那三个男人,随便一个往那一站,都是整个千鲤湖的焦点,况且现在是三个。莫子忧温柔含笑,眼波流过,无数少女捧心,慕容傲青衣飘渺,气质脱尘,行动间优雅如风,引得一阵抽气声,偶有几个晕倒在地,落尘寰玄衣不改,斜靠船舷,妖孽的脸孔即使没有表情,也惊艳了整个千鲤湖。如诗如画,如仙如魅。
我望着那三人,听着‘蝶恋花’,脑子里却在考虑版权问题。
“扑通”我不用看也知道,又一个‘不小心’的落水者。
“是个男人?”莫子萱凭栏而望,惊叫一声
证明某生物男女通杀,我懒懒地转头,瞥了眼在水中挣扎的男子。中指缠上食指,您自求多福,这船上没一个好人。
一叶轻舟款款而来,舟上的小姑娘梳着丫鬟髻,涨红着小脸将一方绣帕递于船边的暗鬼,蚊蝇般地念叨了几句便匆匆返回。绣帕还未递至主人手中便惨遭了莫子萱毒手,清风一扬,随流水而去。
可惜,当无数绣帕,香囊,纸笺飞过来的时候,莫子萱傻眼了。我打个哈欠,带着飞天移至船尾。捧一盏雀舌,占一米阳光,有人亭台吹箫,有人临湖而舞。
诺大的千鲤湖,却是走到哪堵到哪。我眯着眼看琴缠堤上亭台吹箫的人,吹的是‘笑傲江湖’,我继续纠结版权问题。
“白主子。”暗鬼递上一纸小笺:“有位公子差人送来此物,请主子过目。”
飞天闻言接过,展开纸笺
“池柳烟飘,曰夕郎归青锁闼。”
我抬手拈过纸笺,迎着耀阳看了一眼:“飞天姐姐,取文房四宝来。”
飞天疑惑地歪了下头,转身去取文房四宝。
阶花雨过,月明人倚玉栏杆
随手写下对子,与之前的纸笺一同交于暗鬼:“去吧。”
飞天挑眉:“主子好兴致。”
“那是。”纯属自得其乐:“前面还好吗?”
“不太好。”
“蓝颜祸水。”我低头抿一口茶,笑得欢畅。
水蓝色的身影蹁跹而来,捧着一盏碧玉茶盏挨着我坐着,飞天皱眉。
“子萱妹妹怎么过来了?”
“前面闹死了,菡萏姐姐这清静。”
的确清静
“菡萏姐姐,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有很多人送东西过来。”莫子萱嗔怒地一甩头
“妹妹若觉的碍眼,可以一把火都烧了。”
莫子萱眨眨眼,皓齿微露:“姐姐真坏。”
我当这是夸奖
“白主子。”暗鬼再次出现,递上的依旧是一纸小笺。
飞天扔对白眼给我,我耸耸肩以示无奈。
“色艳北堂,草号忘忧忧甚事?”莫子萱轻吟出声
我抬手写下‘香浓南国,花名含笑笑何人?’
莫子萱眨着一双晶莹眸子,目送暗鬼离开。
“菡萏姐姐在做什么?”
“找个人打发时间。”
“什么人?”
“不认识。”
莫子萱低头喝茶,身子微微向船头的方向倾斜
一柱香的功夫第三张纸笺递到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