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太阳,一如既往普照大地;世界,依旧日复一日的运转,并没有因为谁或谁而停下脚步。
飞云观梨园中,花瓣纷飞,随风起舞,落在梨树下正在对弈的两个出尘之人的肩头,或停驻,或随意飘下。
“了尘,这次你要在观中住多久?”静水道长一手托着另一边衣袖,一手持棋子置于棋盘上,问道。
“三日,或者……更长。”傲雪一身素衣道袍,手持白子,淡笑。
“了尘,一切不过是尘缘往事,你可能放下?”
“不能,也不想。”了尘了尘,尘世岂是如此容易就能淡忘的?傲雪微笑,她还没达到那个看破红尘的境界,更何况也不想忘。好的,坏的;苦涩的,甜蜜的;黑白的,精彩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人生,都是珍贵的回忆,为何要忘?如果忘了,又拿什么迎接明天?
静水道长含笑不语,只是认真对弈。与其说“了尘”是给傲雪取的名,不如说是取给她自己的。如果没有那些前尘往事,她又怎么可能看破?傲儿,娘不希望你步娘的后尘啊。
“道长,你可曾有放下?若是放下,又何须这一身道袍,隐居于此?”娘,你又可曾跨出那个你自己设下的槛?
持子的手不由一顿,试了几次都没能落子,最终,静水道长将黑子放回,起身,望着满园的梨树,不语。
无论如何,是她害了那个女人的性命和她腹中的小生命,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娘,我心中有人了。”傲雪走到静水道长身旁,轻语。
“傲儿?”静水道长知她这次来的突然定是有事,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那个人肯定不是薛少谦,她的女儿该是受了多少委屈?
“他,很好。”想起楚天逸,傲雪淡然的脸上不自觉的蒙上一层幸福之色。
他,会想她吗?知道她不见,会急吗?
“傲儿可是很喜欢那男子?”此刻,再没有静水道长,而只有云傲雪的母亲。能让她如此清冷的女儿都放在心上的男人该是个出色的人吧。
“不知道,只知道他在我心里。”傲雪轻笑着微摇头。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还来不及准备,楚天逸已经用他那另类的可爱火爆性格霸占了她的心房,她真的不知道有多喜欢。
“他对傲儿可好?”思及傲雪如今还是薛少谦之妻,静水不由一阵心惊,难道就是因为这个被薛少谦休了才来这里?
“他……不是我的。我,要不起他。”心绪的低沉伴随着眸光的黯淡,眼角划落的泪珠刺痛了静水的眼。在静水面前,她不想再掩饰。亲手掐掉他们之间的一切,斩断那已经开始滋生蔓延的情丝,她舍不得,舍不得……
“傲儿,我的傲儿……”静水将傲雪紧紧抱在怀中,几欲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用温暖的怀抱传达着一个母亲的心疼和理解。她该是用怎样的心情决定来这里的啊……
“禀三爷六爷,属下已查明两个隐卫是被无归阁所害,花盈盈已死。”下朝,楚天英和楚天昊刚进王府书房,就听得下属汇报。
“花盈盈人呢!”楚天昊布满血丝的眼眸瞬间蒙上一层血色,怎么可能会死?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有人买凶杀一个青楼女子!怒拍书案,厉喝。
“请六爷恕罪,属下正在加紧收索,尚未发现花盈盈尸首。”
“啪!”桌脚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