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月儿好似一阵惊雷响在她耳边,脑袋嗡嗡作响,全身僵硬如木,瞪着黑亮的眼睛望着满天寒星,又好似什么也看不清,脑袋像是浆糊一般,瞬间没了思考能力。</p>
心中一股莫名的感觉腾腾而起,前世她的亲人都唤她月儿,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扶子然唤过她,从此之后再也没人唤她一声月儿。</p>
北墨凌见她不再挣扎,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第一次觉得蚀骨的毒发之夜也有了值得回忆的画面,再也不是只有痛咛与撕裂。</p>
两个身子紧紧挨在一起,在寒冷的深夜,彼此索取着温度,他心情愉悦,她却心情沉重。</p>
不知过了多久,甄月缓缓问道:“在平阳城,是不是我不救你,你便会杀了我。”此时见他缓过毒发,四肢有了力量,便想起在平阳城机缘巧合救下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心悸,还好那时一时心软,没想到救的却是自己。</p>
北墨凌一愣,夜色遮住了男子尴尬的面色,这是他最不愿被人知晓的事情,觉得格外份,见她毫无征兆的问起,过了片刻才道:“那时没有服用药物压制,若你紧记一个杀手的职责,我会让你死的很痛快,不会感受太多的痛苦,可你很不合格。”</p>
她轻哼一声,心中一股闷气,觉得这个男人无论身处何种逆境,都能这般盛气凌人,丝毫不和润,可想起那时他一路吃瘪,嘴角不自禁笑了起来。</p>
“不准想”</p>
北墨凌自然能猜到她在笑什么,脸色霎时难看起来。</p>
甄月感觉他散发的怒气,也不笑了,忽地问道:“何人给你下的毒?”</p>
话音刚落,便觉得搭在腰间的手臂轻颤,身后的胸脯一阵僵硬,一股浓烈的悲凉在夜色中慢慢散发,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但甄月实实在在感觉到一股痛心的苍凉,让她大为诧异,从初识到至今,她看到的只有冷漠铁血的他,孤傲凌人的他,却从未见过一身悲凉他,这股悲凉好似藏在他内心深处很久很久,久到融入骨髓,化为无坚不摧的冷漠。</p>
身后的男子终究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万物寂静,耳边只能听见静静的呼吸声,一下一下,不时触在耳边,让她的好奇心渐jiàn隐了下来。</p>
东方渐jiàn吐白,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寒风嗖嗖,像一把锋利的齿刀,不时刮在脸上,卷起裙角。</p>
甄月扶着北墨凌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上,四面八方的寒风不时刮来淡淡的血腥味,血腥的战场并没有因为黎明的来临而停歇,反而仅是个开始,这场国与国之战的胜利者、权利相夺的胜利者,却在一个女子的搀扶下慢慢朝贝尔草原艰难行去。</p>
冰河的尽头,北风的尽头,红光映满天际,那里战火连天,马革裹尸,到处充斥着金革之声。</p>
当隐在秦谷关的十万兵马瞧见驾马而来的左残时,全部蜂拥而出,金鼓响彻天际,那些分散在贝尔草原寻找十万金珠的叛军们,全部朝营地奔回,准备大开杀戒,一举消灭凌王的残留之军。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