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侍郎笑的意味深长,轻声道:「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肖华飞没想这老家伙才一进城便知到了消息,不过他没也没想瞒着,有事些根本瞒不住。
肖华飞直接对赵侍郎问道:「赵大人是说东阳关那些将校送来的银子?」
赵侍郎道:「肖大人听老夫一句,拿人钱财于人消灾。大家同朝为官,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谈呢。」
肖华飞在赵侍郎话里听出了另外的意思,「我将这里收的银子,分给赵大人一半。」
赵侍郎手一抖,沉默不言。
肖华飞再加一把火,「一口价,三万两。」
「此事关系太大,这银子拿着烫手啊。」
「三万五千两,不能再多了,赵侍郎不会连宫里那份都想要收入囊中吧。」
赵侍郎摇头,「老夫是说你给的太多了,这事想要老夫帮忙也行,你给老夫五千两,你就这行辕呆下去。不过别的事老夫不管,不要想让老夫为你出头。」
肖华飞觉得有些看不懂赵侍郎了,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赵侍郎淡然一笑,「是不是看不懂?可是老夫跟你不熟,不想告诉你其中的原因。」
肖华飞沉思半晌,叫人送来五千两银票给赵侍郎。
当银票摆到桌上时,赵侍郎看都不看肖华飞送来的银票,只是让那银票摆在那。
「肖大人如果没事,就去忙吧。老夫提醒你,凡事尽快定下来。总这么拖着,别说老夫不管你,最后一个人回京。」
肖华飞冲赵侍郎拱下手,退出房间。
吴苟道贴到肖华飞身边问道:「这老头什么意思,他的喂口倒是不大。不过大人把这些银子全造过册,想必陛下也知道了这事,他就不怕回京后上面找他的麻烦?」
肖华飞带着吴苟道走出赵侍郎的小院,才回道:「他不怕,他收了这银子,就是已经站了本官的队,站了本官的队,就是站了陛下的队。这位老人家可是不简单啊。」
吴苟道长出一口气,「属下还以为这老头会站那位王爷那边,跟咱们死磕到底呢。」
肖华飞摇头,他多少看出点赵侍郎的心思,这人有点意思。
重熙朝是没多久了,半年还是一年,两年,朝臣们不知道,重熙皇帝何时会驾崩,恐怕只有孙福和皇帝自己知道。
这个赵侍郎原来只是想和两位王爷结个善缘,但他始没有押宝任何一人,否则他到东阳关时会踩一个拉一个,而不是两家商号全想保下来。Z.br>
这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他不想押宝任何人,而是选择蛰伏等待。
新皇上位头几年还是会用老人的,不出意外的话,赵侍郎一任尚书还是跑不掉的。
肖华飞刚开始是小看了这个小老头了,到目前为止,赵侍郎不想也不敢挑衅重熙皇帝的权威,更不想参与到天家的事情当中。
当肖华飞向赵侍郎展示圣旨时,赵侍郎可以说没有任何犹豫的站在重熙皇帝一边,不得不说这是个精明的官僚。
但有些过于简了,肖华飞认为这个老家伙还有更深层次的想法。
像齐家那样赌一局,赢了可能暴赚,但输了,就是万丈深渊。
事实证明,重熙皇帝依旧是赢家,无论是卓尚书还是两位齐尚书,始终都在皇帝的棋盘之中。
纵使重熙皇帝时日无多,他依然是大晋最有权威,最有掌控力的那个人。
肖华飞打个机灵,至始至终他敢和冯克明玩心眼,但从来没在重熙皇帝那动小心思。
看来赵侍郎和肖华飞的选择出奇的一致,那五千两银子,其实无论是皇帝还是赵侍
郎,甚至肖华飞没人看在眼里。
但收下的意义不同啊,跟皇帝老子分银子,这买卖还是值得一做的。
重熙皇帝从来不怕手下人收银子,他更看重臣子的心在哪边。
天下那么多官,又有几人不贪呢,重熙皇帝此时管不过来,也顾不过来。
一切交于后人。
肖华飞猜测重熙皇帝,此时只想尽力消弭浮出水面的隐患,至于深层次的问题,皇帝已经放手了。
只要别太过分,皇帝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肖华飞无法评价这样做是对是错,如果和重熙皇帝换个位置,肖华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留给皇帝的时间不多了。
激烈的革新可能会让一个老旧的帝国焕发生机,但也可能让这个帝国万劫不复,因为强大惯性不受理想主义者的控制。
这是一个深层次的社会问题,不仅是统治阶级的问题,也是平民阶层的问题。
一个不想改变,不愿放手既得利益,一个想改变,但不知道方法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