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通见事情闹僵,小声在肖华飞耳边嘀咕几句,肖华飞听到后心中有底。
他盯着王副将的眼睛说道:「刚才不过是京营与边军兄弟的切磋之举,这位将军有些小题大作了吧,谁都只有一个脑袋,砍了可就再长不出来。」
肖华飞这样说是不想把陈得胜装进去,毕竟他人看起来还过得去。
王副将冷声道:「怎么?你敢违抗本将的军令!」
肖华飞可对付过比这王副将还要大的官,跟两位齐尚书相比,王副将还不够看,他可不怕对方这假模假样的威胁。
肖华飞笃定对方不敢命兵士杀光他们这些人,那样就是举兵造反。
还是那句话,造反的成本极高,要是没有身死族灭的勇气,没人敢做出那样的事。
大家第一次见面,肖华飞相信自己还没有把对方逼到没有退路的地步。
「奉陛下钦命,下官护送赵侍郎前往边关劳军,却被西门守军无故拦阻,不能进入东阳关的大门。敢问这位将军,这东阳关可还是大晋的边关。」
跟陈得胜那浑人讲不出道理,不过对这位从三品的副将,肖华飞打算讲讲大道理了。
王副将一顿,皱眉说道:「东阳关当然是大晋的边关,但却是将军府管辖下的东阳关,陛下将城关交予本将,本将自然有权决定关内的一应事务。」
这时有人附到王副将耳边,将刚才城门口发生的事简要讲了一遍。
王副将边听边打量肖华飞这边,脸上阴睛不定,似乎在考虑说辞。
等王副将了解到情况后,沉声对肖华飞说道:「边关执行的是军法,而本将的话就是军法,本将军这些年将令发出后,还没有未执行的情况发生...左右可在!」
「在!请将军吩咐!」
王副将一指杜金,轻蔑说道:「拿下此人,执行军法!」
王副将身边亲卫就要对杜金动手,肖华飞被气得七窍生烟,这东阳关里都是一群什么人,竟然蛮横至此!
杜金倒是不怕冲过来这些人,在他看来对方除了人多以外,还没有什么值得他担心,转眼间杜金就要冲上去。
肖华见事难善了,当下不再犹豫,他向邹通等人一摆手,邹通便吹起竹哨。
尖锐的竹哨声划破长空,以云铺卫老兵为班底的军士一瞬间坚起圆盾,雪亮的战刀跃鞘而出。
王副将见到这种情形,心中虽然不怕,但是还是犹豫片刻。
以他的权势在东阳关这里杀掉这些人没有问题,可过后如何向重熙皇帝解释就是个大问题。
肖华飞这边军士亮出战刀时,王副将带来的那些亲卫也同时亮出刀盾,双方兵士均死盯着对方,这时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一旦双方刀刃见红,今日的事就大了,下到将军府,上到朝廷,没人再能把这事压住。
无论边军还是云铺卫,他们可以对异族,对山贼挥刀,可对着同为军中同袍的兄弟,还是心存犹豫。
但这种犹豫,转瞬即逝。
两边兵士都死盯着对方,军令如山,半点不由人。
肖华飞不怕王副将,更不想与边军死磕,双方杀来杀去,死伤的均是大晋的好儿郎。
可让他拿杜金的脑袋去换一时的苟安,这个想都不要想!
事已至此,唯有半步不退,否则王副将会骑在他头上拉完干的,拉稀的。
肖华飞挺起胸膛感受了下怀中的圣旨,现在还不是用这张底牌的时候。
他摘下腰间宝剑,向着王副将的方向比划道:「这是陛下御赐宝剑,今日何人敢阻我等入关,本官便斩下他的脑袋!」
王副将拍了
下腰间嵌有若干颗宝石的宝剑,冷笑道:「你这小千户莫不是疯了,陛下赐你的仪剑,还要当尚方宝剑来用吗?你手中那东西,本将也有,而且比你手中的要好的多。」
肖华飞呆住!
他上哪知道,重熙皇帝还有乱给别人赐剑的喜好啊!
王副将眯起眼,心中觉得肖华飞肯定还有依仗没有亮出来,这让他多少有些犹豫不决,没有直接命令手下向对方进攻。
既然御赐宝剑不管用,肖华飞还不想亮出圣旨,那就只能死磕到底了。
他将杜金叫回来,不许杜金单独与对方兵士对阵。
肖华飞做了最后一次努力,对王副将说道:「京营乃陛下亲军,赏功罚罪自有京营将主与陛下定夺。王副将若是不服,可以上书兵部或是陛下,本官相信陛下自有定论。但你以军法名义动私刑,想要擅杀我京营军校,本官绝不同意。」
王副将淡然道:「交出那人,本将容你等退离城关二十里扎营,让那兵部赵侍郎来找本将说话。」
见过欺负人的,还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肖华飞脾气再好也忍不了,森然说道:「如果我今天非要进城呢!」
王副将不再答话,而是向着肖华飞的方向一甩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