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之澈把熊大的事情办完之后,一掀开车帘,看到楚泱弯着眼睛在里面坐着。神色一冷,回头看着柳七。
柳七拍拍衣服,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爷,是这样,宁小姐喜欢咱这车的颜色,我就想,反正车这么大,您又是一个人,捎带一个应该……”柳七的解释还没完,云之澈冷眉一锁,柳七下半句就咽回去,垂着头小声道,“如果皇上您不准,那……”
“免了。”云之澈这一趟出来真是郁闷的够了,一撩衣服就直接坐到楚泱先前的粉车里,里面的座板上,光被子就铺了三层,看上去软软的,而且帘子是粉色的,从外表真看不出来,这车等等走起来会唱戏的……
“走吧。”云之澈看柳七一眼,懒得赘言,冷声吩咐。
楚泱在另一辆车上,小嘴一扁。这可是你主动换的,等等别后悔。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车外的柳七道:“稍微等一下。”于是拎着裙子从车里跳下来,踏上之前的粉车,掀开车帘,对上云之澈恼怒的眼神,楚泱莞尔道:“我拿点东西……”
楚泱把头伸进去,脸上薄薄的面纱触碰到云之澈的脸颊,痒痒的。一股胜似樱花的味道在车里弥漫起来,女子萦绕的发香让云之澈神情有一秒钟的恍惚。但一秒之后,他看着楚泱把座板上的三床棉被全抱在怀里的一刻,唇齿相撞,“砰砰砰”的往外冒火花。
楚泱抱走三层棉被,对皇上莞尔:“楚泱恋床,没有这个,会失眠。”很认真的冲着皇帝眨眨眼,一转身捧着厚厚的棉被上了自己的蓝车。
云之澈车里空空荡荡的座板,哭笑不得。爷我的十八箱金子给你打水飘玩了,到头来这位小姐可是一根棉花毛也没有留下。恨的牙齿痒痒的时候,听到外面的柳七的声音:“小姐,您小心一点,我帮你抱进去吧,这是要往哪里铺的……”
皇帝额头的黑线……
天是明镜的蓝。浮云一片片如絮一样自由。风声呜咽在树林里。楚泱的车走在后面,一旁的李楠中将,驾着马照例直视前方。温和的下午,除了前面的车“咣当咣当”的声音之外,这会是一个很恬静的秋日。
楚泱躺下来,静静的闭上眼睛。初见云之澈的时候,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紧张,他的眉头皱起来,除了霸道和雄威之外,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可爱。楚泱扁扁嘴,是自己想的多了。于是把杂念全部排除,像猫一样蜷缩起来,不一会就沉入梦乡。
突然,“咚”的一声。楚泱沉沉的翻身,恍惚的听到外面柳七的声音:“轮子,车轮子掉了,我说你们后面的人拦着点啊,跑了跑了……”楚泱不知是不是梦,纤细的眉毛一弯,居然闭着眼睛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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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泱睁开眼睛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车队进了江州。掀开车帘看到外面人来人往,翘着小辫子的孩子们相互追逐,喧嚷吆喝声,一片熙熙攘攘,欣欣向荣的景象。不自觉的抿着嘴,扬起了微笑。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蹲在粉车旁边,拿着修理工具“叮咚叮咚”的砸着,柳七蹲在旁边,看这老头手法熟稔,不一会就把车轮子又安了上去,一脸谄媚道:“大爷,您有两下,你这修鞋的锤头怎么能把这么大的轮子敲上去的。”
老者微微一笑:“小伙子,万事不离其宗。就是让我用这小锤头建一个宫殿,也不难。”老者姓万,在这江州名气很大,江湖上称之为“万小捶。”由于临时再造车花费的时间太长,就找到这位江湖名匠把车修理了一下。
“万爷,您可真厉害,回头让我们小爷给您多点赏钱。”柳七蹲在那里,脸上扬起两个无害的酒窝。
老者把夹板拿起来,看四周无人,凑到柳七前面,小声说:“赏钱倒是没什么。我看你们的着装,就知道你们不是贫民百姓。”他又往四周看一眼,很谨慎的说,“你万爷在这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柳七倒是不惊,看老者神秘的样子:“您说的没错。我们小爷的确不是普通人。”柳七点到为止,再无赘言。
老者又往前凑了凑:“我知道你们那些人的身份是猜不得的,我只有一个事情想让你帮个忙。”老者把锤头撂下,拿抹布搓了搓手。
“您说。”
老者清咳了一声:“是这样,我就是想知道,这两天钻在那辆车里不吃不喝的,到底是个什么动物……”
柳七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到了楚泱的车……
“我这修车修了两天,叮咚叮咚的就差把地下砸出来个洞了,可是那车里面仍没动静,我看那个农夫一直守着那车,眼睛不带眨的,你们又是从那边的林子里下来的,难道那么大的车里装了一只死老虎……”万爷说的很认真,看来这两天的确是认真思考过的,他说的那农夫指的是李楠。
李楠自从砍树回来之后,拿斧头拿的很顺手,此刻把斧头抗在肩膀上,一圈儿一圈儿的在车周围转。不准任何人靠近车打扰楚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