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爷,今晚这个跟头咱们只怕是栽定了,你看。”
贴墙躲在窗边观察着外面动静的酒鬼适时开口。
“怎么回事?”
沈青山爬起来贴墙站在酒鬼旁边,当他看见窗外街上的情形时,心里顿时一紧,脸色难看到极点,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庆幸和后怕。
就在韩阳坐上汽车慢悠悠的离开时,他亲眼看到富贵酒楼外面那几辆黄包车立刻就跟了上去,车上坐的有擦鞋小弟,也有看似寻常的路人。
不仅如此,沈青山还看到从酒楼里出去的七八个外地客商打扮之人,也快步跟上了韩阳的车。
远处的巷道里,隐约间似乎也有不止一队人影迅速离开。
据他粗略估算,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隐藏在暗处的人手加起来,少说也有大几十人。
“妈的,那小瘪三手底下什么时候聚集到了这么多人。”
“不对劲,他才蹦跶起来几天,绝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肯定有人在暗中帮他。”
沈青山脸色黑的如同锅底灰,恨的牙齿都差点咬碎。
在上海滩混了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跌过今天这么大跟头。
堂堂大八股党的二当家,就这么当着自己和数十名精锐弟子的面被人用枪爆头,无疑是在打他沈青山的脸。
更是在打大八股党的脸。
“沈爷,你可别忘了,姓韩的可是先后跟冯敬尧和陆昱晟见过面。”
酒鬼阴恻恻的在旁边提醒道。
“冯敬尧,永鑫公司!”
沈青山顿时攥紧拳头,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在他看来以韩阳一己之力绝无可能调动如此多好手,提前埋伏在富贵酒楼四周,必定是冯氏商会或者永鑫公司在暗中搞鬼。
“双龄决不能白死,血债必须血来偿!不管是冯敬尧还是永鑫公司在暗中支持那小瘪三,我都要他死。”
“要他死!”
大八股党一种枪手也杀气冲天的跟着大吼。
史双龄在韩阳当着他们的面一枪爆头,此仇不报他们以后也无法在上海滩江湖上抬起头来,走到哪都会被人笑话。
“沈爷,现在咱们还无法确定到底是冯氏商会还是永鑫公司在背后搞鬼,不宜妄动。要替史二爷报仇,暂时也只能找姓韩那小子。”
“至于他背后黑手的这笔账,暂时先记着,等以后找到合适机会再算也不迟。”
酒鬼看了一眼群情激奋的众人,想了想再次出声提醒道。
沈青山也是个聪明人,气归气却并没有真的失去理智。
今晚这件事分明透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不搞清楚就贸然动手,说不定会掉进某些人提前挖好的坑里。
大规模跟冯氏商会或者永鑫公司正面硬刚,当下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之所以一直迟迟没把手伸进法租界,除了没有合适的契机外,沈青山还一心打着让冯氏商会和永鑫公司狗咬狗,自己好坐收渔利的主意。
“好!那就派人先把那小子抓回来剥皮抽筋点天灯,以慰史二爷在天之灵。”
“明天你亲自带人去丽都戏院抓人,顺便趁此机会踏平丽都。”
沈青山眼中充斥着浓烈杀气,森然的大声吩咐道。
“沈爷,丽都戏院正好位于法租界的中心地带,要去那里抓人必定要同时经过永鑫和冯敬尧的地盘。”
“他们其中一方暗中支持姓韩那小子,咱们直接带人闯过去,只怕正好落入对方算计当中。”
“不如暗中派人悄悄摸过去,不声不响的先直接把人抓过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