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啦。”萧凛没好气地挥挥手，“我死了还要听你唠叨，你就不能让我安静安静么？”</p>
镜中人听着一怔，他眨眨眼睛，有些迟疑。</p>
“你……你不生气？”</p>
“生什么气？”萧凛翻白眼。</p>
“那些人把你当做毫无价值的弃子，毫不留情地抛弃你……你难道不愤怒么？”镜中人问，“你难道不想报复他们么？”</p>
萧凛想了想，摇摇头。</p>
“为什么？”镜中人惊异。</p>
“你说的我都知道。”萧凛低声说，“但我就是生不起气啊……如果没有严大夫，我早就死了，这多活了两个月不是赚了么？”</p>
镜中人缓缓睁大眼睛。</p>
“再说了……如果我死了，那个凶手就会被抓住吧？”萧凛有一搭没一搭，语气很随意，“真正的应劫者就不会死了……大智大勇大忠大义大仁大爱大信大德之人诶，活着肯定比我有价值吧？”</p>
镜中人低头沉默许久，半晌才抬头盯住萧凛。</p>
他的目光极富侵略性，瞳孔之中燃烧着火焰。</p>
“你是白痴么？”镜中人一字一顿咬字清晰缓缓问。</p>
“喂喂喂……”</p>
“你是白痴么？”镜中人暴跳如雷，“你一个凡人有什么资格做这样不负责任的决定？什么大智大勇大忠大义大仁大爱大德大信……都是屁！知道么？都是屁！这世上有谁的命比你更有价值？就算这天下苍生加在一起也及不上你一根头发你知道么？你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地认命？应劫者算什么？得天书者算什么？八贤者十人议会又算什么？”</p>
萧凛吓了一跳，这个人莫名其妙地愤怒起来，大声咆哮面红耳赤，好在他被困在镜子里……要不然萧凛怀疑他会冲上来痛揍自己。</p>
“你是萧凛！你知道么你是萧凛！”镜中人指着萧凛大吼，“就算天下人都死了，你也不能死！”</p>
萧凛有些迷糊……这人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他当然知道他是萧凛，但萧凛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而且自己不是已经死了么。</p>
“你应该回去让那些胆敢嘲笑你藐视你侮辱你抛弃你的人统统下地狱！”镜中人歇斯底里，“那些罪人怎敢这样对待你？他们应该跪在地上祈求你的饶恕！”</p>
萧凛开始思索要不要塞上耳朵……这家伙实在太吵了。</p>
少女呆呆地看着两个人朝自己扑来。</p>
田物也在几乎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紧接着纵身而上，三身瞬间合一，只化作蒙蒙白影贴地而行。</p>
黑衣人如同一只大雕，少女在他爪下只是一只柔弱的绵羊。</p>
女孩被吓呆了，愣愣地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死亡逼近。</p>
黑衣人一掌劈下带起劲风，任何人面对这样的力道都是五脏六腑浑身骨骼粉碎的下场，他自信能一击毙命。</p>
但他劈空了。</p>
当初张峰在演武场上与万临潼对决时展现了入风的速度，肉眼几乎无法捕捉，但田物的速度快到几乎洞穿空气。</p>
他扑上去一把揽住女孩，脚尖点地身体旋转，右手正好对上黑衣人的一掌。</p>
激波扩散枯黄落叶漫天而起。</p>
两人相距三丈，隔着纷纷扬扬落下的落叶冷冷对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