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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感谢魂君l的和氏璧，谢谢鼓励和支持！）</p>
沈肃高兴，便喝得有点多了。这是沈肃离开京兆之前的道别，沈度也不忍拂了他兴致，便任由其一杯续着一杯。</p>
到得最后，沈肃、陆清和杜预三人都醉了。沈肃醉了只会半眯着眼，看着和没醉的样子差不多，实则神智模糊动作迟缓了；</p>
而陆清则不断笑着，一会儿大喊“立前，抚一曲！”，一会儿又嚷道“太难听了，太难听了！”，而被他一直唤着的杜预，敞衣袒胸，一脸沉迷地抚着琴，仿佛世间无他物。</p>
这三个人的醉态，沈度和叶染都见惯的，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次，但朱宣知是第一次见，着实吃了一大惊。</p>
他没有想到，平日阴冷的师公，醉了之后会这么温顺；也没有想到，平素冷面虎一样的杜大人，会这么率直肆意；还有陆大人，喝多了就会喋喋不休……</p>
他犹在吃惊地微张着嘴，沈度已经唤来了属下，吩咐他们将陆、杜两人带下去安置，并且令他们收拾这里的狼藉了。</p>
见朱宣知呆呆的，沈度不觉一笑，说道：“你先回南园吧，我看着你师公睡下，再回去。”</p>
他说罢，便去看沈肃如何了。虽然有仆从照顾着沈肃，但沈度还是要见他安稳睡下了，才能放心回南园。</p>
仆从已经喂了沈肃醒酒汤，正在为他擦拭脸。见此，沈度便说道：“让我来吧，你们都退下。”</p>
沈度细心地为沈肃擦拭着脸，这么近的距离，更能看清沈肃脸上的皱纹，仿佛比之前又老了不少。</p>
沈度眼神一暗，擦拭的动作不禁顿了顿。父亲，老得太快了，比一般人要快得多。他想起了钟岂说的话语。心中猛地抽痛。</p>
他暗暗道：我一定要尽快完成雾岭之事，然后去莱州陪父亲。陪着父亲……度过余下的时光。</p>
沈肃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明明是醉酒迷糊的，眼神依然锐利得吓人。</p>
在看到沈度脸上不及掩藏的涩意之后。沈肃眨了眨眼，看着似乎清醒了些。</p>
“我没事……放心。你好好的，便是……”沈肃如此答道，半醉半醒地说道。</p>
沈度点点头，回道：“知道了。父亲，我一定会好好的，您放心。”</p>
说罢，他裂开了嘴，挤出了一丝笑容，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让人心生不忍。</p>
不忍，事情都不会改变。沈肃将去莱州，而他将要去雾岭。虽然定下了归期，却不能何时才能真的归来。</p>
关切、提点。各种各样的话语，沈肃都已经对沈度说了。当下父子两人有志一同地避开了离别这个话题，又拉拉杂杂地说了些旁的话语，不一会儿，沈肃就困倦地闭上眼。</p>
就在沈度轻手轻脚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沈肃问道：“去哪里，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意见？”</p>
这个他，指的是谁，沈度很清楚。</p>
是了，沈肃不用管行什打点、人员安排。但是有一个人，他无论如何都会考虑到的，就像沈度考虑了无数次一样。</p>
顿了顿，沈度便回道：“还是像先前的安排一样。让他跟着父亲去莱州，那里更安全，能学到更多。”</p>
沈肃仍是闭着眼，半响才回道：“还是问问他的意见吧，听听他想去哪里。”</p>
沈度明白沈肃的意思，沈肃这是不想他心不甘情不愿。也想……作更为长远周全的考虑。</p>
“知道了，父亲，我会问他意见的。”沈度这样回道，心中也有了计较。</p>
沈度回到南园的时候，早有得力的曲玄燃上了烛光，就算是暗夜，南园也并不漆黑。</p>
烛光，让人觉得温暖，也使人明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