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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站在紫宸殿门外，努力调整着哭丧的脸色，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可是一想到那内侍的裆部，他的脸色就快崩裂。</p>
常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道：这张副将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立了功，反而像是犯了错，这可真是奇了。</p>
不过他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说道：“张副将，请进，皇上在等着您了。”</p>
他领着张旭在殿中站着，便退到了殿侧，悄无声息的，没什么存在感。</p>
张旭这个样子，连常康都知道不寻常，崇德帝又怎么会看不出？张旭这样子，看来熹宁宫的事情，似有什么为难之处。东宫刺客都找到并且击毙了，还有何难事？</p>
“说罢，将熹宁宫的事说与朕听。”崇德帝淡淡地开口，脸上看不出喜怒。</p>
张旭心里一震，竟奇异地平静下来了。他将从进入熹宁宫之后的事情，包括西施犬咬着黑布经过、内侍欲破窗而逃、与内侍激斗、内侍狠绝自裁，都仔仔细细说了出来。</p>
“臣见到西施犬与那内侍十分亲昵，便打算将西施犬抱开，却是手一滑，正好……正好落在了那内侍的裆部。却发现……发现那内侍并没有净身。”最后，张旭硬着皮头将这些话说了出来。</p>
虽然说话有所修饰，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说完这些话后，就低着头屏气静息，不敢去想崇德帝会有什么反应。——其实有什么反应，他也管不了。</p>
他只管将自己所见的、所听到的。尽量如实地说了出来。那内侍没有净身的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装作没见到，只能说了出来。剩下的事……再说吧。</p>
他这话一下，紫宸殿中的氛围便一凝，死寂，接下来便是一片死寂。</p>
侍立在殿侧的常康忍不出抽了一口冷气。没有净身、林美人很喜欢他做的菜、连林美人的爱宠都与他十分亲昵，这些话语代表着什么意思。太明显了！</p>
林美人。怎么会？</p>
崇德帝眼中有烈焰一闪而过，脸容扭曲了几下，放在御案下的双手冒出了青筋。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p>
崇德帝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来，而后问道：“那内侍没净身的事情，当时还有谁见到？”</p>
张旭仿佛觉得有一股寒气钻到心里，冷得他打颤。但他的回答却是很迅速：“除了臣之外，并没有人看到。臣被那西施犬挡着，并没有别人瞧见。”</p>
他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况，有多少士兵看见他去摸那内侍的裤裆了？应该没有人吧？他摸的时候，已经侧着身挡着了。就是怕皇上会问道这个。——他不想虎贲士兵无端流血。</p>
崇德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意味幽深难明，只是张旭低着头。什么也没有看到。</p>
良久，崇德帝才开口道：“此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p>
张旭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性命无虞了，随即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紫宸殿。</p>
张旭离开后，紫宸殿内的氛围好像更冷了几分，常康忍着钻心的寒冷，等待着崇德帝的指令。</p>
果然，他就听见崇德帝吩咐道：“将那内侍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看看，他是哪方的人，还是本来就是老二那一边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