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沾因为傅通到来，特意告了假，顾重安也没有去云山书院，父子二人都在等着傅通回来。毕竟，傅通进宫面圣了……</p>
见到傅通平安回来，他们才吁了一口气。没伤没痛就好了，别的都可从长计议。</p>
“父亲，情况还好吗？皇上怎么说了？”顾重安关切地问道。岳父此时脸上十分平静，他看不出什么来。</p>
顾沾也目露关心，想知道傅通怎么回答。他知事情肯定不会好，但不会好到什么程度呢？</p>
“旁的倒没有什么，只有一件事重要。皇上准备换将，西疆卫大将军之位，傅家肯定保不住了。”傅通叹了一口气，这样说道。</p>
“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换将？舅兄的才出任三年，尚未到换将的时候啊！”顾重安大吃一惊道。</p>
他一直在云山书院中教学，对朝堂之事不太关注，只是知道有朝臣弹劾傅家势重。这种弹劾，每年都会出现那么一两次，他还以为这一次也不会怎么样，万万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程度。换将？！这是天大的事！</p>
顾沾即使心里早有预料，也忍不住一愣：“皇上真这么说了？这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p>
他还期待着，傅通此次进宫，会对先前不利的局面有所扭转，怎么反而加快定下局面？可见，皇上心中早有决断，就等着傅通来了。想到傅家没了大将军之位，顾沾都忍不住心酸。</p>
“皇上的意思就是这样。我来京兆之前，已经有所准备。换将，也可接受。”傅通说道，接连猛喝了几口茶。</p>
刚才在宫里。他整副心思都放在与皇上对答上，根本就顾不上喝口茶，现在才知道口干舌燥。</p>
他这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态度，让顾重安颇为着急。在他看来，西疆卫大将军之位就是傅家安身立命所在，现在大将军之位要没了，那么傅家如何是好？</p>
“换了就换了。傅家在西疆卫大将军任上太久了。已经引起了很多人忌惮。现在退下来。未尝不是好事。”傅通笑笑道，安慰这个女婿。</p>
他知道顾重安性子敦厚，没打算将暗地里那些事告诉他。说实在的。告诉他又什么用？</p>
重安如今在云山书院挺好的，专心教书育人就可了，旁的事情还是少理会为妙。</p>
顾沾朝顾重安摇摇头，示意他离开嘉醴院。有些事情。的确不宜让顾重安知道。</p>
顾重安离开后，顾沾才低声问道：“傅兄。你打算怎么做？须防不仁，就算交出大将军之位，也要谋定后路才是。”</p>
大将军之位不能说没了，就没了。就算位置没有了。傅家也不能有损伤，更怕有人会在背后举刀。</p>
听得顾沾这样问，傅通便想起了皇上最后说的“清静”“无为”。帝王有言，一字一句都有深意。皇上特意提到这些字。是表明他自己无为。——皇上，不想在此事上落下刻薄寡恩的名声。</p>
帝王无为，相应的，就是傅家有为了，这是想让傅家主动请辞的意思！</p>
傅通在紫宸殿承下崇德帝的话语，就表示傅怀德不会继续就任西疆卫大将军。但傅家怎么将这个位置交出去，谋求什么样的保障，都是要仔细考虑的。</p>
换言之，在紫宸殿中答应的事，要做到哪一个程度，傅通还没有想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