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做到这些功绩，西疆卫的主事者必须有极其清晰的头脑、极其敏锐的警觉，还要有一颗为百姓、为大定的忠心！</p>
无疑，傅家具备了这种种条件，这样的傅家，傅家主理下的西疆卫，又怎么会出现士兵为了家族子弟暴动一事？</p>
傅通虽然没为暴动作任何解释，但他带薛守藩来看这些兵器，就已经是最好的解释。实物，比任何话语都有说服力，亦更加震撼。</p>
至此，薛守藩已完全明白了傅通的意思，眼前这数量巨大的损毁兵器，刺激着他的内心，令他心里翻江倒海。他不禁想道：若是西疆卫换将，还能有人做得比傅家好吗？</p>
他不知道，此刻他心里乱糟糟的，唯一清晰的，就是眼前这些破烂，还有紫宸殿里的龙涎香，这两者似乎在拉扯着他的内心，他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没有什么话漏出来。</p>
“士兵暴动确有其事，这也没有好隐瞒的。但我们已经查出大盛边兵也有参与其中，暴动，只是军中奸细煽动而已。目的就是为了什么，想必傅副将清楚。”傅通说道，将暴动真相摊开在薛守藩面前。</p>
至于薛守藩信不信，会怎样上报紫宸殿，这就不是傅通所能决定的事。</p>
西疆的初夏灼热而干燥，让薛守藩出了一身汗，而后便觉得喉舌在生烟，惟见到傅通和傅怀德站得笔直的样子，他才觉得有稍稍清凉。</p>
忽而，薛守藩笑了笑，走进房间轻轻抚了抚那些破烂的兵器，低低地说道：“是该换了，卫尉寺武库的新兵器太多了……”</p>
傅通听了这些话语，眸光一转，双手背在了身后，而傅怀德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也如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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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暗了，傅通仍留在将军府，而不像以往那样回祖宅用晚膳，因他还有事要交代傅怀德。</p>
“薛守藩是个好人，给了我们一个提醒，先前推测的最坏结果要出现了，便要做好准备了……”傅通说道，语气甚平淡。</p>
薛守藩临晚才离开将军府，事实上他待了那么久时间，也没有做什么事，倒是一直拉着傅怀德聊天，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架势。</p>
对这个副将，傅通是极赞赏的。朝廷承平久，拎得清又忠于己心的将领，越来越少了。</p>
“孩儿已经知晓了。请辞表书我会写好，请父亲带去京兆。”傅怀德回道，神色颇为复杂。这封请辞表书，不一定会用得着，只是情况危急准备而已。</p>
但毕竟，傅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傅怀德历练再深，心中亦不免有些酸意。</p>
“这个不急，皇上要的只是傅家一个态度，有没有请辞表书不重要。关键是我和你说过士兵人数问题，你和怀律一起，处理好此事。我得让某些人知道，这污水不是那么好泼的！”傅通似笑非笑道，像只老狐狸。</p>
傅怀德点点头，傅家这两年都在做这样的事情，准备不说十分充分，但也不会轻易让人查出什么来。</p>
“照顾好族中子弟，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傅家在西疆立足，不仅仅靠大将军之位。但有一点，无论如何你都要做到！”傅通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显然有重要的事情说。</p>
“父亲，请说。”傅怀德挺了挺腰说道。</p>
“我离开西疆后，西疆卫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例行肃边绝不能停。不管发生什么是，都要以西疆百姓士兵为重！”傅通说的，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语！</p>
“父亲，孩儿记得了。”傅怀德讷讷地回了一句，旁的都不想说了，心情实在沉重。</p>
他听傅通说过很多次“以西疆百姓士兵为重”这样的话语，但单独这么凝重地说的，只有寥寥几次。其一是他及冠之时，其一是他就任西疆卫大将军之时，现在，就是第三次。</p>
在西疆卫大将军这个位置上就任了三年，傅怀德比傅家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傅家的处境，也比傅家任何一人懂得傅通。傅家在西疆的威望太盛，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落脚之处或许就是深渊。</p>
“你不必难过，这或许也是傅家从虎背下来的一个时机。你要记得：西疆，是大定的，能让西疆持久安稳下去的，不能只赖一家一人。若事有紧急，可以去找郑伯安。”</p>
傅通安慰道，似是想明白了些什么，语气渐渐平淡。傅家势成骑虎，现在要下来，过程势必异常艰难，却并非不可接受。</p>
“孩儿知道。”傅怀德仍是低着头，思绪转了好几转，才渐渐认同傅通的话语。</p>
傅家能维持这样的局面，实在太艰难了，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同心合力。而这很多人，当中有大部分不是傅家人，他们都是为了西疆的百姓士兵，才会将傅家推到如今的威望地位。</p>
为了西疆的繁荣，为了西疆的百姓，有太多人付出了珍贵的东西，有人付出了性命，也有人牺牲了名声，傅家可能会遭受重大损失，那也在所难免。</p>
无论如何，他会遵循傅通的选择，一切都要西疆的百姓士兵为重。——他点点头，再次向傅通保证道：“你且放心去京兆吧，西疆这里有孩儿在。”</p>
傅通满意地点了点头，拈了拈花白的胡须，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京兆，他已经好些年没去了，不知现在怎么样？</p>
（章外：啊啊啊，我现在处于炸毛状态，看盗版的别来撩我，哭死……求安慰！）r115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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