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历十六年五月初三,这一天空中万里无云,湛蓝天空如同水洗一般通透非常,而让人赏心悦目。在这片苍穹下的沈阳城外围部有数道壕沟这并不是守城的清军挖掘的,而是忠义军自行挖掘的,目的是为了阻挡城中的敌军外逃,从而达到将城内守军彻底全歼的目的。而在壕沟之间每隔里许,都有一个土筑的简易堡垒,堡垒上部署有小型火炮和数百火铳兵,堡垒之间互相配合,即便是有上万清军冲击,也无法冲破这道防线。
盛京已经成为一座死城!
对于城内的人们来说,当他们看到壕沟,看到堡垒时,看到那密集的鹿岩时,差不多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明军要围死他们、因死他们……如此,倒也让守城的一方稍微放松一些,至少这说明明军没有强攻盛京的打算。
“围吧,围吧,再围上半个月,皇上就会领大军来救我们了……”
几乎所有的旗兵都是如此这般的寻思着,而那些个佐领、统领们更是不住的向他们灌输这个想法。
只要明军不强攻,他们就能守住盛京,守到皇上领二十万大军救援的时候!
似乎,对于城内的人们来说,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在于皇上的援救,甚至在于明军不强攻,但是……明军怎么可能不攻城?
虽说已经到了五月,但是浑河水依然显得有些冰冷,对于在军营中已经习惯了每天都要洗澡的忠义军官兵来说,虽说这河水有些冰冷,但是他们仍然会利用中午的时候,在河边擦洗身体。
良好的卫生习惯等于战斗力!
无论是每天洗澡或者完备的厕所,在这个时代都能起到避免大多数流行病的流行,洗澡可以避免虱子的滋生,而虱子可以传播多种传染病。也正因如此,即便是在战地上,只要有条件,每天洗澡或者擦洗身体,都是极为必要的。
“这水可真凉……”
用布巾擦洗着身体忍受着河水带来的冰凉时,王玉树朝着远处的炮兵阵地看了过去,不过却根本看不到炮兵阵地,只能看到一堵厚厚的土墙,那是上千个工兵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堆砌出来的厚达六丈、高约一丈的土墙。而在土墙的后方就是海防臼炮,现在,大家伙都已经知道了,那些重达一万五千斤的海防炮将会打响攻城的第一炮。
“玉树,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会攻城?”
瞧见玉树的眼睛一直盯着炮兵阵地,老六便问了一声。
“鬼才知道,反正管他那,只要他们把城给轰开,咱们就攻进去,然后……”
用手比划了一个手势,王玉树冷笑道。
“就杀他个尺草不生!”
但凡任何一个稍有良心的汉人,都不会忘记清军入关时的屠杀,而对于这些军中的官兵来说,他们的家人亲友就曾死于清军的屠刀下,现在,既然是已经直捣黄龙了,那就不能轻饶了这些杂种。
有时候,人们的情感总是如此的质朴,而且如此的爱憎分明。
普通的士兵情感如此质朴,而军官们的情感,同样也是极为朴素,他们朴素无华的思想很简单收复沈阳!收复大明的故土,至于其它,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城墙周长9里332步,四面设了651个防御垛口,城外原有的两道护城河合为一道,加宽至14丈5尺,周长10里204步……”
在参谋指着地图介绍着沈阳城墙以及其城防的时候,张孝武只是拿着尺子在地图上画着,在他拿笔画着的时候,于树杰搭眼一瞧,并没有说什么,直到参谋官介绍完了沈阳的城防之后,帮问道。
“张副指挥,你有什么其它的建议吗?”
指挥的询问,让张孝武放下笔,抬头说道。
“河宽14丈5尺,最深处足有一丈五尺深!这么宽又这么深的河,想打下来,不容易啊……”
念叨着这护城河,张孝杰的眉头紧锁着。
“按讲武堂的教案,攻城无非就是放崩、炮击,这两种方法使用起来最是简单,尤其是后者,毕竟,放崩需要开挖隧道,可如果这护城河深了,自然不可能开挖隧道,所以首选就是炮击,虽然根据试验,用臼炮攻城,凭借重型铁弹不断打击城墙,最终造成城墙垮塌,但是臼炮又没什么准头,即便是好不容易轰碎了城墙,攻城的时候,因为用时过长,到时候,守城的一方肯定也就做好了准备,到时候……”
抬起头来,看着地图架上的地图,张孝杰又继续说道。
“一场血战是不可避免的,更何况盛京是清虏老巢,他们必定报着必死之心守城,再加上城中又有数千悍不畏死的生女真,巷战、近战更是其所长,这么个攻城法,实非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