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当年不是为了那个莫名其妙的胎,而承受不住发了疯去……
后来回想起来那件事,她并非没有怀疑过听雨。
只是听雨后来足岁出宫去,嫁给了和。如今女儿出嫁,与额驸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况且和那么精明,和后宅里有那么多的姨娘……她便想着,好歹有听雨在,好歹听雨还能记着从前的情分的话,倒还能护着女儿一二。
便也为此,她就也打掉牙齿和血吞了,生生不再追究当年那件事,只叫打死官女子的罪责自己背着也就罢了。
她就是……总是忍不住想起两年前,也就是乾隆五十八年的时候儿,皇上下的那道旨意。
“传养心殿东耳房之次间,系妃炕一铺,于本日(乾隆五十八年九月二十七日)即熏用木柴六斤。”
“自今后看天气凉热熏用木柴。其余耳房、围房炕七铺,仍照旧例于十一月一日到次年二月一日熏,每日每铺用柴十斤……”
那一道旨意,将她在后宫的地位推到了最高去。
不仅仅是别的内廷主位的炕要到十一月才熏,而她的提前了一个多月就烧炕了,足见皇上对她独一份儿的疼爱去。
更重要的是,皇上是将她的炕定在了养心殿东耳房啊!
尽管是东耳房的次间,不是梢间,也就是白日里坐坐,不是夜晚过夜的那一间;也由烧柴的斤数,只够她白天在那坐坐,晚上还是回自己宫里去。
可那里也终究是养心殿后殿东耳房,跟皇后、令懿皇贵妃的住处,就差一墙之隔了啊!
却怎地,原来那一刻,竟都是白高兴了么?
该不是她的,还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