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乾隆十九年定下用兵至今,从年头上算,已是第五个年头了。婉兮明白,西北一日不平,皇上的心便一日不宁。
皇上的心自是无暇后顾,她在这后宫里,凡事又当稳妥为佳。
这样想来,若玉蕤今年便出宫去了,便更等于是断了她左右手去。
从前玉壶出宫时,她如摘心割肺一般;此时客观来评价,玉蕤的重要更甚于当年的玉壶去,若玉蕤走了,她自己在这后宫里,至少便等于掉了一只耳朵、盲了一只眼去一般。
过完正月二十五的填仓日,皇帝亲送皇太后回畅春园。之后带领后宫,从圆明园回宫。
当晚皇帝来永寿宫,陪婉兮用晚上的小食。
婉兮知道,皇上这又是要祭社稷坛,这便又要入斋宫斋戒三日去了。
婉兮故意在皇帝面前的碗碟里,布满了肥鸭子、攒盘羊肉。
“……皇上要进斋宫了,三日见不得荤腥。今儿可得紧着多吃几口!”
皇帝盯着那小山似的盘子,便无奈地笑,“那也没有这么攮塞的……”
婉兮略有些分神,皇上说完这话,婉兮又夹了一筷子的“燕窝肥鸡丝热锅”进皇帝的碟子里。
皇帝便不由得高高挑眉,伸手捏住婉兮的下颌,将她的脸给转过来。
“心里堵着什么事儿呢?”
婉兮忙回神,却是含笑摇头,“哪儿有?奴才不过是想着,皇上这又要进斋宫了;二月里又要起驾去泰陵……奴才都不能跟着一起去。奴才是提前想念爷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