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庆被皇上下旨申饬的消息也传到婉兮耳朵里时,婉兮微微愣了愣,倒并未太往心里去。
“因出了五服,我从前并不知道他与我是本家。只是后来听皇上说起,才稍稍留意他这些年的仕途。他既然多年在两淮,便只熟悉那边的风土人情。两淮与天津隔着南北,气候风物自是迥异。他去年十一月才来天津,今年还是第一个夏天,他乍见此处起了蝗虫,且一下子又是蝗灾,一时‘水土不服’也是难免。”
“因这蝗灾,皇上申饬各省地方官员,不独一个天津,不独吉庆一人。”
“他若因此而有所警醒,奋起督捕,倒未必不是好事。”
玉蕤小心看婉兮一眼,“……奴才只是觉着有些太巧了。这背后,岂非无人动手脚么?”
婉兮点头,“是有些巧。宫里虽红墙高企,可是事实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既知道了吉庆是我族兄,难保旁人便也知道了。”
“上次因倭赫的事,有人趁机想借打击吉庆来打击我,没能得逞;这刚过几日,后手便已接踵而至。”
“主子不能不防。”玉蕤轻声道。
婉兮垂下头去,“我将话早已过给皇上去了:别说是我出了五服的族兄,便是我亲哥哥又怎样呢,倘若当真贪赃枉法,我也不管。”
婉兮抬眸望住玉蕤,“身在后宫,自己母家人不能不顾;但是即便要顾,也不能是自己去跟皇上求,统都要交给皇上,由皇上来定夺。这才是真正保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