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便和蔼了些,免得惊了儿子,柔声道,“朕是说这面人儿捏得手艺不精到,看上去勉强是个兔儿爷,不过看着倒又是像个猴儿,或者像个猫儿了。这终究都是那手艺人自己的事儿,无损你的心意。”
永琪这才松下一口气来,正想着向皇帝回这兔儿爷是令姨娘做的呢,没成想他皇阿玛又抢先说,“……这么砢碜的物件儿,不值得你稀罕件儿的。朕手里正好有内造办处呈上来的一盒子八个白玉雕的小兔儿爷。这便与你换,这个给朕吧,回头叫孙玉清将那一盒子小兔儿给你送去。”
永琪张大了嘴,就更没办法将皇阿玛一口一个“砢碜”的面人儿说成是令姨娘亲手做的了。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就暂时不说了吧。
若令姨娘以后想说,她自己跟皇上说也好。总归不应该是他这个当儿臣的,将“砢碜”给对上号了。
皇帝得了这兔儿爷,便结束了“走月亮”,心满意足回寝殿去了。
夜色深了,他还坐在灯下捧着这个兔儿爷乐。
不说旁的那些旗子啊、月白礼服、白象啊的,他单看那兔儿爷坐的宝葫芦,就知道这是谁给他的了。
不过这兔爷儿捏得可真够砢碜的,他可没冤枉了她。瞅瞅这尖嘴猴腮像个猴儿,眼珠子贼溜溜的又像个猫。
他含笑摇头,想起八月十三万寿那天,嫔妃们都进献贺礼,就她只做了两碟子饽饽,一点儿新鲜的都没有。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