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贵人便是点头。
婉兮眨眼一笑:“这便是‘各让一尺’的意思了。蒙古各部献出这样一块草原,圣祖爷却不到边界,中途便折返。这倒叫我想起‘六尺巷’的故事了。”
颖贵人挑眸:“何谓‘六尺巷’?”
婉兮点头一笑:“这便是张廷玉张大人家里的故事了。张大人之父、张文瑞公生前官至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张家在安徽桐城的祖宅旁有空地,邻居姓吴,占用了这块空地。张家人不依,这便修书给张老大人。张老大人回信曰‘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张家让出三尺,吴家受感,也让三尺。三尺加三尺,共留下六尺,形成小巷。从此那巷子旁便修建牌坊,牌坊上镌刻‘礼让’二字,遂为佳话。”
颖贵人微微张口,不由也是拍掌:“张老大人不愧为礼部尚书,果然得‘礼’之精髓。”
婉兮抬眸,望向这巴颜沟以北更为辽阔的天际,“这巴颜沟虽没有牌坊,可是天地亦记下朝廷与蒙古各部之间的‘礼让’二字。”
颖贵人终究是出自蒙古八旗,听得婉兮如此说,不由得心底生热,伸手握住了婉兮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这便又朝山岗那边走。
渐渐人迹罕至,山地草原起伏连绵,景致更佳。
日头也一点点西斜下去,阳光更显金黄浓烈,斜铺展在这绒毯一般的草原上,看上去便如同宫里存的那些西洋油画一般色彩富丽。
就在这样浓丽的画景里,婉兮却看见了奇怪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