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含笑上前,握住侧福晋冰凉的手:“我在旗籍,身子里却依旧还是流着汉人的血;侧福晋的先祖同样是大宋汉人。故此在这大清天下,侧福晋的苦楚,本宫全都明白,并且感同身受。”
“可是即便出身不如人,有怎样?咱们也一样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女人!谁说咱们自己就非要低于旁人去,谁说咱们的孩子就比不上他们纯正满洲血统的孩子去了?”
“你总归记着,不管是你自己,还是绵恩阿哥,都决不能自怨自艾、自轻自贱!这会子纵然大阿哥前途不明,可是他总归还是皇上的长子!皇上一时生气,但是却不会永远都割舍自己的骨肉去。只要你们依旧自珍自重,总有一天,皇上会再给你家施恩。”
夜色里,尽管三十无月,可是宫灯却远远近近照亮。婉兮的脸,在这九重宫阙之中,坚毅明亮。
侧福晋定定望着婉兮,不由得又是含泪跪倒:“令娘娘今日这一番金玉良言,奴才谨记于心。待得绵恩长大些,奴才一定讲与绵恩听。”
侧福晋抹一把泪:“当日大阿哥因额娘去得早,便有心孝敬宫中的几位娘娘。那会子大阿哥也向令娘娘行孝心来着……只是那会子的事情,奴才身份低微,说不上话,只是听得嫡福晋说要独尊皇贵妃……这便断了大阿哥对令娘娘的孝心去。”
“大阿哥府中,将来的事,奴才不敢保证嫡福晋和绵德阿哥去;但是奴才却可以保证自己和绵恩,只要我们母子还在这世上一日,便必定以令娘娘为额娘、为祖母。奴才回府后,也定会尽自己的力,劝说大阿哥……”
婉兮淡淡一笑:“嫡福晋和绵德阿哥,总归我没见过,他们有没有福气,我不知道。可是我看着啊,侧福晋你和绵恩阿哥,却一定是有福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