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东西吧!一定很累的。”揉揉我的头,宠溺的笑了起来。忽而又转了身疑惑的看着我,“那些图是什么,我看不太明白!”指指那边的桌子,正是我那可怜的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包。
有些孩子气的笑笑才仰脸看他,“是这些日子弄的,看来如今还派上了用场呢!天宇和天阴不是开战了吗?”和他一起坐到了桌边,香气扑鼻的饭菜就一一端了上来。
“派上用场?”似乎这些话更加让他迷惑了,那双澄澈的琥珀色眸似孩童一样忽闪忽闪的睁着。
“现在解释的话你也听得稀里糊涂,等过后弄好了我自会详细给你解释的。那个东西以后有可能会成为天宇强大的资本,你是一定也必须要知道的。”拿了筷子就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一边也淡淡的回答他的话,不过不是敷衍哦,我说的是真的,到时候有了实物说起来也方便而简单点嘛!
“随你吧!”他没有再追问什么,也许龙炎最让人欣赏的就是这点了,不似其他人一样好奇心很重,凡事他总能浅淡处置,坦然面对。“慢点,给你茶!”他也不吃只是含笑看着我,递给我手帕和茶水,忽而又为我擦擦油渍,笑得更加宠溺了。
这一餐吃得不快也不满,而龙炎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动筷子。也没有过多的在意什么就在他的注视下狼吞虎咽的将饭菜吃了个干净。用过后我们沏了茶摒退左右在内殿里聊天,而他则是翻了翻我进来写的一些东西,时而还淡淡的笑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他现在的笑容不再有初见他时的那种空洞和沉痛了,但不管怎么说这总归是好事的。
“冰若,这些就是你写的?现在我是不是可以拿去看了?”他抬起了头,一双澄澈的琥珀色眸带着孩童一般的希望看着我,似乎让人都开始担心假若说不可以他会怎么样的失望。
“可以呀,早就说好了的嘛!只要你学会我的文字就可以给你看我写的东西,既然你连信都可以写了,自然是达到要求了。”抿了口茶,心中有些无奈的答了他的话,“不过,龙炎,既然你已经可以看懂我写的字为什么不按我的表走呢?”
触到我的目光他有些不自然的低了头,活脱脱就是一个作错事的孩子,但那双眼睛却很是清澈明净,纯到让人不忍的地步。“冰若,我……我只是不想……”他的话断断续续,看来其中的某些和我的猜想是一样的了。
“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不愿意。但是既已为帝王,你又封我为妃,有些事就已经是确定了的。如此并不是要如何,这是保护我也是在保护你,相信你明白这些,所以我不会再提及来勉强你了,一切你心中有数就好。‘帝王专情从来就是祸’的!”摇摇头放了茶柔声对他说道。“今夜是挨到谁侍寝就去哪里吧,这样才好!”起身步向床榻那边,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冰若,若你是这样希望的我便照作。”悠悠的一声似隔了千万重山岭和屏障,而我却在听到这一声时定在了原地。
只听得身后的他正在整理那些纸张,“冰若,”唤了我一下,应了他的话竟然不自觉的就转了身,“这些我带走了,晚些时候来看你。那个走廊上是不是还缺个桌椅?明天会有人送来一副,你看看合不合心意,如果不好再换。”将那些书稿整理好他抬了头向着我的容颜上满满的无杂笑意,就像一直在被人追寻的阳光,就像一直在被人渴求的甘露,丝丝缕缕的渗入人心,浸入灵魂。
“好。”很机械的说了这一个字,就这样木木的看着他跨步离开内殿,离开前殿,离开景兰轩。
刚才的笑容,我忘不了,究竟那是……可那分明是……假装的?不想懂,不愿理解,不再去探询,我没有那个资格和权力,更加没有……可以相偿的资本。“为了一些当然就要放弃一些!”这从来就是定理,人,不可能超越更加不可能凌驾在其上。
蹋着让外人看来轻松的脚步,龙炎的笑意在出了景兰轩时就僵住了。须臾间澄澈的眼睛就豁然的冰冷起来,是王者的霸气,是绝望的流露,更是沉痛!
她的话是没有错的,真的!可为什么现在自己只想留在她身边呢?那种感觉真的好强烈,仿佛从来自己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一样,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无力,自己的没用!
他讨厌这样,从小所有的一切就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可以看得很清楚很清楚,到头来却独独的无法明白自己了。
叹息一声那种帝王的威仪又倾泄了出来,龙炎紧了紧手里的她的书稿,淡淡而又冰冷的说道,“今夜瑾妃侍寝,摆驾瀛雪宫!”在一个转弯口换了方向离开,一行宫人都紧跟在他的后面。既然她希望自己可以那样,那自己就如她所想的去作,只要她想,这样就够了。
通往瀛雪宫的路从来露水都很重,虽然此时还未到下露水的时候,可路旁的枝枝叶叶上已经很明显的有了潮气。
龙炎不太喜欢的蹙了蹙眉头,他的心却仿佛离的更加远了,远到谁也无法够到的地步。倏然间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划过了一抹绝然的微笑,有些令人心颤的气息,又有些慑人的引力,阴柔中又饱含了无尽的痛楚,无人可以碰触的痛楚。<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