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脸色凝重,他也没想到妻儿接连死亡的惨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结义兄弟身上。而究其起因,也有他保护弟妹不周的部分责任。
可时间紧迫由不得他再犹豫,听到陈瑞代替我发声的猴哥立即化作一道虹光,裹挟着星辰直冲云霄。
我怔怔地望向天边。
等到彻底看不到猴哥的踪影时,压在我心头的巨石才稍稍轻松了一些。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才缓缓地转头看向常箐怀里异常安静的易殇。
常箐察觉到我落在易殇身上的目光,误以为我想要最后抱一抱孩子,向我快步走来,想要把怀里的易殇交给我。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
“我不想让他死在我的怀里……”
正常情况下,面对一位将死的亲人,我相信,任何人一定会陪伴这位亲人走完他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这是人之常情。
可我打心底的不想,我不想接受易殇将死的事实。
我试图假装不知道,或者不关心易殇的状态,那样我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了。可越是这样,我就越忍不住望向常箐怀里的易殇。
我不是不想抱他,我是不敢。
我知道常箐一定在用某种治愈之力勉强地吊着易殇的生命。所以我很害怕,怕易殇一到我怀里就再也撑不住,跟着霖曦离开了。
陈瑞似乎总是可以精准地捕捉到我情绪的波动。
他仰头环视一圈,然后对我说道。
“常箐状态不太好,还抱着易殇,我估计待会打起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不然我现在带她俩去藏起来,待会我们打起来,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我的沉默被他当成了默认。
他带着常箐和易殇向一边飞去。
我不舍地盯着易殇,将他的模样刻在了脑子里,生怕这是见他的最后一面。
陈瑞很快就赶了回来。
陈瑞回来的很及时。他一回来,天边就出现了一艘飞舟的影子。
飞舟绚丽多彩的符文光芒探知着四周的一切,很快就发现了我们,仅仅是一眨眼的时间,飞舟便已经来到了我们前方。
六七个蓝衫金冠的青年跟随着一名棕黑色衣袍的老者出现在飞舟的甲板上。
那棕黑袍老者向身边一位青年撇了一眼,那青年才后知后觉,赶紧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块虚影石注入灵气催动。
见自己的弟子如此笨手笨脚的,老者有些无奈,但也没怪罪的意思,面色和蔼,静静地盯着虚影石。
而从虚影石上逐渐映射出来的,正是我的样貌。
“你就是那身染七宗罪的祸乱?”
他看起来虽然是在询问我,但他那副兴奋的样子,显然已经在心里认定我就是那能引起星际联盟悬赏的祸乱,或者说,更像是钱袋?
“我劝你自封灵气早早投降,那样我澜海阁也省得脏了自己的手!”
那弟子说着,终于耐不住心中的兴奋笑出了声。
“任天,不能小瞧对手!”
那老者虽然看似是在严厉地责备那被唤作任天的弟子的狂傲,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其实与那嚣张的弟子并无不同。
“泽帆,我们好像被小瞧了……”
陈瑞拍了拍我的肩膀,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