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一道听上去有些病殃殃地男声从过道另一头传来,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三人不轻,但应该没什么恶意。
走在砖道内,林殊惊讶地发现脚下居然有类似铁轨一样的设计。
只是铁轨换成了木头,应该承受不了太多的重量。
顺着轨道一直走,拐了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圆形穹顶上嵌了不下三十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明珠,这些明珠将正中央燃烧地火堆散发出的光芒折射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花黄梨木铺设的地板光可鉴人,玉器、金银瓷器随意地放在角落里。
这个地下室的面积几乎不输给地上的甄官署,但装饰却华贵异常。
咔哒咔哒地声音响起,一个穿白衣坐在由机关驱动地轮椅上的男子出现在三人面前。
男子脸色惨白地不似正常人,想要对着他们笑,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地表情:“三位远道而来,公输道有失远迎,罪过。”
他说话时脖子和脑袋间歇性地抽搐,像是得了什么怪病。
林殊深知这里是别人的主场,忙恭敬地拱手答礼:“公输兄客气了,是我们三个不速之客深夜叨扰,惊动了兄台,该是我们向你道歉。”
崔媛和崔朗到底是出身名门望族,礼节方面不曾亏欠,对公输道行礼致歉。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位随我来。”
公输道屈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磕了两下,轮椅自动转向,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林殊和崔媛姐弟也跟了上去。
这个占地面积极大的地下室用屏风隔出多个小隔间,公输道引着三人进入到一处隔间内。
“请上座。”
隔间内摆放了两张高桌案,随着他轻轻拍手,一队机关人背着椅子进了隔间,又有一队机关人托着茶壶水杯放到桌案上。
“请用茶。”
公输道为三人沏了茶,虽然倒茶时他的身体仍然控制不住抽搐,却愣是没有一滴茶水泼洒出来,足见他平日里下了多大的功夫,才练就出这样的控制力。
“让三位见笑了。”
公输道艰难地笑了笑,从轮椅旁边的小匣子里抽出一块绢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公输兄过于自谦了!平心而论,谁处在你的状况下都没法做得再好了,扪心自问,小弟远不如公输兄。”
花花轿子人人抬好话谁都爱听,公输道自然也没法避免。
他本就身体有疾,对于常人能轻易做到的事他往往需要付出百倍千倍不止才能做得不逊色于常人,这其中的苦难,又能与谁诉说?
这时候有人能放低身段说一声不如,比赠与他万贯家财更能让他打心眼里感到开心。
因为得到旁人的认可而高兴,他的脸都红润了不少,说话都利索了。
“当不得兄台的夸奖。还未请教三位姓名?”
“在下张芝,这是崔朗,这位是……”
“李崔氏。”
崔媛侧身行礼,道了一福。
林殊又开口道:“我们三人来到贵宝地实属无奈之举。如今巢贼攻占长安,到处人心惶惶,实在是迫不得已才来到这里冀图藏身于此,未料到这里已经有了主人。
既然这样,我们换个地方……”
“张兄不必如此!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孤独的很,三位若是不嫌弃在这里住下便是。”
“这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