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义说,“爹今天这事办得漂亮,想来收了这两百两银子,往后程一针再不会找咱们家的麻烦了,可笑清露那个眼根子浅的丫头,还觉得沾了便宜呢!”他是个生意人最讲究和气生财的道理,而且到了县城生活后和岳父家的人相处得多了,眼界自然和在村子里时不一样,深知做生意的人不能随便结仇的道理,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两百两银子是秦大川出的。【】</p>
秦怀仁的想法和秦怀义是一样的,程一针能给秦家的威胁很多,其中最大的,就是拿他和秦怀礼劫持清露的事,去威胁他们的功名,现在想来,当初那件事他们实在是太冲动了,可谁又能想到他们竟然没得手呢?!结果现在在程一针面前处处束手束脚,二百两就能抹平这个大麻烦,真是划算透了!</p>
但秦怀仁并没说什么,既然秦怀义想抢在前头认下这笔帐,他又何必出头呢?</p>
秦大川并没因为秦怀义的奉承而感到高兴,而是语气低沉地说,“我怎么总觉得清露那丫头憋着坏呢?你说说,现在程一针都不帮她了,她还张狂个什么劲儿呢?真觉得那狼崽子护得了她一时,还能护得了她一世吗?!”这件事抹平得太容易了,还有清露关于那猪肠子来历的回答,他回来后可又着人去查了,满村子里就没人买过猪大肠,甚至整个镇上都没有!</p>
秦怀仁并没直接回答秦大川的问题,“今天看程一针那样子,咱们家这两天的事儿,好像真不是他动的手。”这真是个让人头痛的地方。</p>
“那会是谁呢?”秦怀礼的声音很小,似在自语,“难道真的是闹……”硬生生地将“鬼”字咽了回去,一双眼睛却在四下里张望了起来,结果其他人也无端地感到了一股冷意。</p>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p>
连续的劳累和思索,让秦大川感到额头上的青筋“突突”乱跳,头疼得像要炸了一般,一片混沌,再这样下去,他恐怕真的要生病了,再看看儿子们,精神状态一个比一个不好。</p>
“算了!”秦大川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只要不是程一针,咱们现下又请了人回来,不管是谁,我就不信抓不到,到时候,自然冤有头债有主!你们都回去歇着吧,今晚都警醒着些,还有,让镖局的派两个人去山上,给我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小兔|崽|子,我就不信了,今天没抓到他们的把柄,往后也抓不到!”他的损失总要有人承担啊!</p>
三个儿子点点头,都走了。</p>
秦大川躺在炕上,心里却怎么都静不下来,一会儿想是秦怀恩做的,一会儿又觉得不可能,一会儿觉得是秦建业当年的袍泽来报复了,又很快地否定,一会儿又告诉自己,所有的事都自己在吓唬自己,他已经“搞定”了程一针,往后再没人会来了,镖局人都是他出于谨慎的多此一举……</p>
山上小木屋中午饭结束得比秦家要晚,因为大家都喝得很开心,重头戏在最后,清露给大家分了银子,郎中和刘家母女是每家十两,村长和黄福安则是每人五两。</p>
清露说,“这是秦老爷给我们的包赔银两,程大夫帮咱们要回来的,我知道这些抵不过你们的真心相助,不过好歹算是大郎和我的一点儿心意,所以各位千万不要推让,免得生分了!”话说得十分漂亮,这也是清露第一次“论功行赏”,她相信,随着他们在村中势力的不断壮大,往后这种事会越来越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