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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平静下的波澜壮阔(10)(2 / 2)

恶女当家 兰英 更新时间 2022-10-07

此时,大学士陈贤也捧着一本书走到大厅。书上的字太小,陈贤的眼睛还不太好。一只眼睛看远处字看不清楚,一只眼睛看近处字看不清楚,都是年轻的时候看书不注意,一只眼睛成了近视眼。一只眼睛成了远视眼,如今读起书来越困难。</p>

陈贤将书本放在大厅内的油灯下,先是伸直胳膊将书本放的远远。又将书本放在眼前,终于看清书上写的字。满意点点头:“诺诺,这《淮南子》中有一句“大王可爱”,此句解不通啊。”</p>

陈诺诺认真思量了一下,解释道:“此处‘可’字应作值得讲,意思如可歌可泣,值得歌颂赞扬。‘爱’字做敬爱讲,此句的意思是大王值得我等臣子敬爱。”</p>

略作停顿,她又展颜一笑:“古人用词也是奇妙,想来这《淮南子》的作者刘安也是一位淘气的人,故意如此用词,曲解其意,一语双关。由此看来,那位天子在刘安的心中确实分量极重,不然也不会用‘可爱’两字形容的天子。”</p>

陈贤略微思量一番,不住的点头,诺诺此解极好、极妙,只是从一两个字就能解出作者的深刻含义,想来大魏国也没有第二个能够如此解字。自己被称作天下文人楷模,纪昀那个老顽固写了一本《阅微草堂》就牛气的不得了,但是在诺诺面前还不是服气的不得了。</p>

陈诺诺挽起衣袖,再次试了试水温,有点凉,加点热水,直到水温恰当:“父亲,水好了,可以洗了。”</p>

陈贤苦瓜着脸,看着热气腾腾的水,有些微苦的说道:“诺诺,这头一旬一洗,是不是有些太过频繁了?我看一个月一次就很好。”</p>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陈贤还是放下书本,接过陈诺诺递过来的一条围裙,系在脖子中,然后自己搬了一个略矮的板凳,坐在盆子前,将脑袋伸到热水中。</p>

“一旬一洗是最好的,对身体有益,活络头部血液,有益于身体健康。”陈诺诺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纤细的手弯起一湾热水,轻轻倒在陈贤的脑袋上,水流顺着这位大学士的头流下去。</p>

陈贤大学士眯着眼睛,慢慢享受片刻的安静,心里对于自己的孩子总是有些愧疚。可是有时候洗头是一个挺遭罪的事情,弯着腰,低着头,喘气都有些困难。</p>

湿透头,陈诺诺拿起一块皂荚,轻轻涂抹在父亲的头上,细细的洗,自小父亲的眼神不好,但是身板一直都挺得直直的,如今年龄一大,背开始弯了。陈诺诺知道时间已经在父亲的身上不断留下痕迹,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消退时间对这位老人的侵蚀。</p>

洗完头,陈贤像是死里逃生一般,长长呼出一口气,任凭女儿陈诺诺在用毛巾在头上“横行霸道”。</p>

等头稍干,陈诺诺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剪刀,细细的将父亲的头修剪干净,两鬓的灰白头,后颈的长,髻太长剪短一点。</p>

虽然不太爱洗头,但是大学士对于理还是挺享受的,哼哼,当年陛下和皇后在西湖相见,一见倾心,徐骁见到白素第一眼,就要对方给自己生儿子,潘春伟和他那大家闺秀的妻子第一次相见,是在泉水边,听说潘春伟还落泪了。</p>

他们都不错,不过都比不上自己啊,当年大魏国还没有取得一统天下的大势之时,徐骁和夏侯襄阳前线吃紧,粮草供应不及,是自己亲自下乡筹备粮草,路过一处农家,那个大眼睛姑娘指了指陈贤乱糟糟的头,怯生生的对自己说:“我家没粮,要不我给你理理,就算是交了公粮,好吗?”自己愣了愣,然后点点头,在一个暖洋洋的中午,一位大眼睛的姑娘认真仔细的给自己理了理头。</p>

于是,这个大眼睛的姑娘就成了自己的妻子,自己开始也怕,怕两人学识、眼界、观念和经历不同,和这个姑娘走不远,可是日子一向前走,自己才现离不开她。</p>

她站在白素和皇后身边,一点也不凸显,怯怯的,平凡的都不会让人留下一点印象,就是和白素身边的小丫鬟蓉儿相比较,也差了一截。但是在自己的心中,这个眼睛大大的,睫毛如同蒲扇一般忽闪忽闪的姑娘便是最美的。</p>

可是谁能想到,她在朱雀门事变中身遭不幸,人没死,但是瘫痪在床,自己再见到她时,人不能言语,不懂动弹,那一刻自己才清晰的感觉到,原来自己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p>

日子还在向前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p>

“剪好了。”陈诺诺轻轻提醒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熟睡的父亲。</p>

陈贤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头,已经被打理的服服帖帖,髻也束得的一丝不苟。</p>

陈诺诺使劲吹了吹父亲头上的头,拿着一块毛巾轻轻将头渣滓打理干净,解开父亲身上的围裙。</p>

陈贤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衫,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好不快活,得意之处,哼唱起两句妻子清醒前经常哼唱的民谣,像是一个孩子。</p>

陈诺诺看着父亲如此模样,忍不住轻笑摇摇头,搬开凳子,拿起扫帚,轻轻扫干净地上的头。</p>

看着陈诺诺如此模样,如此一丝不苟,陈贤突然想起了很多往事,历历在目,他现自己原来一直都不太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经历过什么,品味过什么,失去过什么,想要什么,她为什么不哭,她对赵乾为什么不恼火,她为什么总是淡淡的一直在笑,却总让人觉得她在哭。</p>

大学士陈贤此时只是一个父亲,作为父亲他张口问道:“诺诺,这些年你一定很苦吧?”(未完待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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