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说不信嘛?
难道福德道人会撒谎?
张寿鹿更不相信这个判断。
一时两难。
张清烛在一旁也同样感到为难,要找人证实,就现在的情况,道人都封门避祸了,能遇到谁?
而且,即便是平日无事时,不管是龙虎山天师还是醉道人都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大家也就只好放下不提,先揭开这一页。
话题又再度回到了张美玉身上。
沉吟半晌后,张福善道人看向张清烛的头顶,问古战车里面的张美玉:
“张统领,你说你下令全杀了,到底杀了多少生命?有没有个准数?”
张清烛的头顶,古战车里面传出冷冷的女声:
“不可能太准确,大概也有五千之数吧,只多不少。”
张福善道人点头,将来那个脸庞转向龙虎山的深处方向,注视着那高耸入云、远在天际的城门楼。
“那应该足够了,这些魔兽实力俱是不俗,五千之数,这场血祭足够开启这扇被封禁的门了,唤醒那些沉眠无数载的死魂灵。”
张福善道人再转过头看向龙虎山地界之外,之前魔兽如潮水般奔涌而来的方向,张清烛顺着张福善道人的目光转动,顿时大吃一惊。
突如其来的境况让所有人都心神失守,脑海里只剩下震惊与茫然,眼珠子直勾勾地瞪着前方天际的城门楼,对于周围其他的一切不自觉地有所忽视,此时向后一看,发觉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浩浩荡荡的魔兽大军,确确实实的千军万马,此时竟全都不见了,在重重雨幕中,只有阴风呼嚎,大雨倾盆,在一道道劈下的黑色闪电所散发的诡异亮光中,目之所及,再无一只魔兽踪影。
哪去了?
那些魔兽哪去了?
这是在场所有生灵的疑问,稍一思考便悚然而惊,不自禁地齐刷刷转头看向那座神秘而诡异的城门楼。
横亘在天际的城门楼!
如此的邪异!
大家左右对望,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几位道人的情绪倒是还算镇定,毕竟现在还没出现危险,故此不显惊慌,眼前的状况诡异是诡异,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三位中年道人都是见过风浪的,类似的情况,在他们的人生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此时还能沉着应对。
至于两个小辈,张清烛和邱闲遇本就是来参加天师授箓和龙虎山继承人角逐的,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况且眼前的情况还仅限于诡异,危险还没临身,虽已经担忧,却还不到要情绪崩溃的地步。
而两头魔兽,黑色巨猿和魔猿,则更不放在心上,前边的城门楼诡异莫名,明显有着滔天大祸,身陷其中极有可能身死道消,可是不靠近那片凶地不就行了吗?
又不是他们的地盘,这是龙虎山的地界,就算在顷刻间被夷为平地,它们都不会有些许的哀痛。
都还算平静,除了……
滔天的杀气涌现,仿佛狂浪拍岸,连绵不绝,一浪接着一浪向外滚荡,杀机之凛冽,连周围环境的温度好像都随之下降了好些,张清烛被冷冽的气机冲击,全身绷紧,一动不敢动,生怕稍有异动,引起正在疯狂涌动的杀机的注意,便会被狂躁而又冰冷的杀机淹没。
是张美玉!
张美玉在发狂震怒!
“张美玉统领,你这是何故?”
张福德道人看将张寿鹿道人嘴角蠕动,似是要开口说话,赶忙在他开口前抢着把话说出来,此时此地可能杀机四伏,危险暗藏,内部已不适宜再横起枝节,加深矛盾。
“咴……”
张清烛头顶上的古战车在剧烈地晃动,车前五匹彷如羊脂玉雕成的小马驹四蹄奋起,虚踏在半空中,鼓点般扬起擂下,身上的甲胃闪烁着幽幽的冷光,它们也已经感应到主人的愤怒,心灵相通,情绪自然共鸣,正仰天长啸。
圆形伞盖遮罩下的车体,不足三尺高,此时却仿佛一座大山,有着巍峨的气象和磅礴的气势,横亘在此间,似要压迫诸天大地。
“张美玉,你发什么疯?你一再挑衅龙虎山道人,后果你可想明白?”
张寿鹿道人见古战车里面的张美玉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张福德的话,顺口就接上一句,话里的意思很是严厉,可他脸上的表情却吊儿郎当,相当玩味。
张寿鹿知道,张美玉怕是惹上麻烦了,处境不妙,很有可能是被那古怪诡异的城门楼盯上了。
哼,这样也好,总要有人去探探路。
这个时候,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寿鹿师弟休要胡言乱语,张美玉统领,你我俱为龙虎山修行中人,本是一家,更兼同为一姓,且又是奉龙虎山天师府之命前来,若是心有疑难,尽可一说,贫道绝不束手旁观。”
张福德道人义正词严,阻止了张寿鹿道人的挑衅。
“福德道人,本——我与部众的联系被切断了。”张美玉没有搭理张寿鹿,只是向着张福德道人诉说着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