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到了净州,那么第一站就不得不去城内榷场好好游览一番了,在阔里西斯的引导下,帖木真一行穿过繁华热闹的净州主干街道,继而稍走岔路,往东南而行,很快就来到了一处有着一组五间六柱式样的,灰白色石质牌楼面前,这座牌楼之上刻有狮虎、仙鹤以及形态各异的花鸟浮雕,极为精致华丽。
而在五间(五个门)之上,则各有石刻字体,中间的一门上方,笔走龙蛇,以草书横刻“天山榷货”字样,紧挨着它的左二门刻有“天时”、“地利”,右二门则为“人和”、“汇通”,显然,这是一座地标性建筑,它提醒往来之人,由此牌楼而过,就将进入净州榷场。
至于为何牌楼中间一门之上的石刻为“天山榷货”,而非“净州榷货”,则是因为净州本就为天山县升格而来,天山即是阴山,早在数十年前,天山县便是榷场所在,天山榷场在当年,就以闻名阴山南北、漠南草原,而这座牌楼,显然是当年修造而成,后来虽然天山县城扩建为净州州城,但这座牌楼却未曾更名,它被当做了榷场繁荣、贸易兴盛的一个象征,继而被保留了下来。
这些当然都是阔里西斯向帖木真他们介绍的,在穿过牌楼后,又有一圈木栅相围,形成三个宽大的木门供人、马通行,而帖木真看到,在每个木门外,都左右各有两个身着皂袍之人,挎刀守在门外。
“是榷场牙吏,我与他们都甚是熟悉,何况帖木真、桑昆兄弟你们本为使节,徒单刺史亦给你们开了关引,咱们这便进场。”阔里西斯指了指一个正在查验进入榷场商贾的挎刀之人,对帖木真等人道。
随即,在阔里西斯的带领下,果然,当帖木真、桑昆、阿剌兀思等一行人走向中间的一个木门时,他们在出示了关引(入榷场的证件),并由阔里西斯与牙吏交涉后,便丝毫没有被为难,顺利的从门而过,算是真正的进入了榷场之内。
此时,正是上午时分,天光大亮,榷场之内人流涌动、车水马龙、嘈杂热闹,来自西域、北方汉地、漠南诸部族、夏国、宋国等诸国商旅来往不断,马车、骆驼上都满载着货物,或进或出,榷场内的十字形街道上,珠宝、玉器、香料、丝绸、药材、陶瓷、酒、茶、盐、马匹等等店铺、商行林立与内,不一而足,它们的占地有大有小,但每一个都有为数不少的商贾进进出出,显现出贸易的繁盛。
净州之地,对于当下的时代来说,也算是一处商业重镇了呢,嗯,虽然吧,这在后世也就是一个南方大县赶集的水准,但对于此时的人们来说,这却已经是很繁荣了呢。帖木真站在榷场的街道上,左右观察,暗自感叹着。
而就在这时,站在帖木真身侧的豁儿赤,却也是连连点头,赞叹着开了口:“嚯嚯,如净州这般,还只是大金国的边地,便如此商贸繁荣,不知到了中都,又是何种景象?”
“中都?豁儿赤,我的兄弟,如果中都是天上的太阳,那么净州不过就是地上的一粒微尘罢了,汉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那叫天壤之别!天壤之别!”听得豁儿赤的感叹,阔里西斯哈哈一笑,他重重地拍了拍豁儿赤的肩膀,继而开口道:“老兄,相信我,中都的繁华盛大,是现在的你所想象不到的,在那里,只要你的钱财足够多,就总会有无数的意外之喜等着你。”
“意外之喜?那中都的女人——”听得此话,豁儿赤霎时就陷入了无限的幻想当中。
“走了!你这只发情的公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帖木真朝着豁儿赤的后脑勺猛地扇了一下,而后催促了这家伙一声,就从这个色痞青年的身边率先走了过去。
帖木真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部下在阔里西斯面前出丑,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特么的,豁儿赤这家伙,净给劳资丢人,此刻,帖木真对于带豁儿赤前来出使,有了瞬间的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