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真刚一入账,便看到了犹自要挥拳前扑的博儿术,还有极力将这小子往后拖拽的者勒蔑等几人,而在博儿术的身前几步之地,自己在大帐内的主座之前,牙答合纳已然是瘫软着斜躺在了地面上了,此时,这位札木合的近卫长的脸上,鲜血横流。
显然,这又是博儿术这小子冲动之下的一大“杰作”!
帖木真快速扫视了一下已然被擒下跪着的八名札答阑部勇士,看着帐内的一片狼藉景象,碗盘破裂、木几歪斜,马奶酒撒的到处都是,他最终大喝了一声道:“博儿术、者勒蔑,你们都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难道,你们还要在我的面前互相厮杀吗?”
听到身后传来了帖木真的喝令声,一时间,博儿术与者勒蔑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者勒蔑迅速的放开了抓在博儿术腰间的双手,他顺势转身,低头抚胸,单膝跪倒在了帖木真面前。而之前一起拉拽着博儿术的几名乞牙惕部军士,也都跟着纷纷单膝跪了下来。
至于博儿术,他虽未再度前扑向牙答合纳,但却仍旧喘着粗气,他的拳头仍旧在捏紧着,他并未转身面对帖木真,而是留给了帖木真一个沉默的背影。
“博儿术!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么?”帖木真大步向前,边走边沉声道。
“他杀了我百人队中的三个好兄弟!大哥,今日不杀他,难解我心中之恨!”博儿术微微扫视了一眼不远处躺着的三具一动不动的尸体,背对着帖木真,大声道。如此说着,他又想向前,想要再度砸烂牙答合纳的脑袋。
帖木真也扫了一眼那三具己方军士的尸体,厮杀没有不死人的,自己能做的也只能是在日后好好的抚慰他们的家人罢了,至于牙答合纳,他还不能这么轻易的被博儿术杀了,他的命还有用呢。
“者勒蔑!还有你们!一起把这匹烈性的野马驹子给我拖出去,抽他十鞭子!再给他的头上浇几桶冷水,让他给我好好冷静冷静!”帖木真开口喝令者勒蔑等跪地的几人道。
或许是在帖木真入帐后,博儿术因麾下军士被杀,继而杀红了眼的怒火就冷下了那么一两分,也恢复了些许的冷静,只是他的余怒尚未全消,内心中尚有未能杀牙答合纳的不甘,所以他才在这股余怒的支配下,又欲向前迈步,而当帖木真对者勒蔑等几人下了将他拖出帐外的命令后,他也未曾抵抗,只是捏着拳头,任由者勒蔑几人将自己拖出了帐去。
或许,帖木真对他所下的鞭笞之刑和冷水浇面,多少能让他在身躯受到处罚时,内心中好受几分,那三名死了的军士,都是他所看好的精悍勇士呐,他们要死也要死在草原的辽阔战场之上,而不是死在这大帐之内!他们还那么年轻,还未建立属于自己的武勋,他们本有可能在未来当上百人长、千人长的,但现在,却就这样被一人所杀,死在了一座毡帐之内!是他博儿术,他们三人的百人长,没有冲在他们的前面,没有保护好他们的性命呐。。。。。
博儿术被拖出帐外后,帖木真带着合撒儿、别勒古台、豁儿赤、忽必来几人往前走到了牙答合纳身前,此时,这位近卫长已然满脸鲜血,彻底晕死过去了。
被博儿术这小子打的如此之惨,看来没有再询问牙答合纳的必要了,想到此,帖木真一挥手,对尚在帐内,押着那八名札答阑部勇士的己方一众军士道:“你们将牙答合纳及八名札答阑人都押出去,在中央议事大帐周围选一处毡帐把他们看押起来,捆结实了,绝不能让他们有一个挣脱逃跑了!至于这三名为我而死的勇士,也抬出去厚葬,去寻孛尔帖夫人,告诉她,从我的财物中取出若干金银器具,送给三名勇士的家人,从我的马群中挑选好马,赠给他们的亲人,你等要代我好生烧饭祭奠!还有,去找部落中的萨满,给牙答合纳用一些草药,记住,别让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