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到札儿赤兀歹身前后,帖木真随即问起了他怎会出现在被俘的撒勒只兀惕部、合答斤部部众当中,于是老人就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告诉了他。
却原来是,札儿赤兀歹在当初将者勒蔑交给了帖木真后,随即便北返回了月良兀秃剌思之野,因为他的父亲,也即者勒蔑的祖父还在忽里勒所统辖的泰赤乌部的分支营地里内呢,所以,札儿赤兀歹赶着回去照料年事已高的父亲。
在回到家后,他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然在弥留之际了,他的父亲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自己能被归葬在兀良哈部世代游猎的北方森林当中,于是,札儿赤兀歹便带着察兀儿罕、速不台两个儿子,趁着一日忽里勒在部落中大肆举办篝火晚宴,部众们都喝的酒醉不醒时,趁着月黑风高,悄悄地牵上马,用勒勒车将父亲拉上,偷偷的出了忽里勒的营盘,往兀良哈部游猎的北方森林而去了。
在颠簸的途中,札儿赤兀歹的父亲就已安详的去世,而遵从他的遗愿,札儿赤兀歹还是领着两个儿子,将父亲的尸体带回了北方森林,归葬在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巨树之下。
而后,他和儿子们顺势回到了兀良哈部的游猎营地当中,在那里生活了不久后,又有悲伤的消息传来,有来自弘吉剌部的使者前来,他告知了札儿赤兀歹,札儿赤兀歹那远嫁到弘吉剌部的姐姐已是生命垂危了,在临死之前,他的姐姐想再见他一面,所以,希望他赶快前往东方草原的弘吉剌部。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札儿赤兀歹备受打击,又有亲人眼看着要离他而去了,他不敢耽搁,在第二日清晨就带着两个儿子快马跟随前来报信的使者,昼夜兼程的往东方草原疾驰,终于在数日后,他赶至了姐姐所在的弘吉剌部,在她咽气的最后一刻,见了她最后一面,姐姐看到他开心的笑了,她是带着满足的笑容去见长生天的。
在弘吉剌部,札儿赤兀歹操持、参与了亲姐的葬礼,并在弘吉剌部又住了些日子,随即,他准备带着两个儿子返回兀良哈部去了。
哪知,当他们在返回的途中,路经移米河沿岸时,却遭遇到了正在向北面进军的撒勒只兀惕、合答斤两部的联军兵马,联军的先锋探马俘虏了他们父子三人,因为那些探马们看到札儿赤兀歹背着打铁所用的鼓风囊,所以一下子就猜出了他是一个铁匠,而联军打仗,正是要用到会锻造、修补铁制兵器的工匠的时候,所以,那些探马们没有杀他和他的两个儿子,而是把他们父子三人全都强行编入了自家兵马的随军奥鲁营当中,让他为联军所用。所以最终,札儿赤兀歹和两个儿子是被强行裹挟着向北进军了。
而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札木合与帖木真在移米河中段大败撒勒只兀惕、合答斤两部联军,连带着联军那庞大的随军奥鲁营也被他们给彻底合围俘虏了。
由于札木合急于向东南追赶逃出合围的败兵,帖木真自然也要跟随他,所以在战事匆忙之间,他根本就来不及细看被俘虏的敌军奥鲁营之情况,也就自然没能与札儿赤兀歹几人相遇了。
而在被札答阑部、乞牙惕部的兵马俘虏后,由于札儿赤兀歹有打铁的手艺傍身,所以他没有被杀掉,而是和作为小工学徒的两个儿子察兀儿罕、速不台一起,继续为己方兵马所用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老人家,这两个小子就是您的儿子了?他们谁是察兀儿罕,谁又是速不台?”帖木真听完札儿赤兀歹的讲述后,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他看了看老人身侧一高一矮两个小子,笑问道。
“我是速不台!你就是帖木真首领么?听我阿爸说,你的弓马武艺很是厉害,兵马也很强悍,是真的么?”
还未待札儿赤兀歹回话,那名年龄较小,个子较矮的圆脸小娃娃就抢先开了口,他的声音颇为脆亮清晰,显得生机勃勃,此时,他正毫不怯生的仰起小脸儿,好奇的问着帖木真。
嚯!这小子长得真是精神,虽然他的衣袍破败极不合身,但他的小身板儿却挺的笔直,极有英气,他的双目透着纯真,同时也透着一股毫不畏惧的野性。
不简单呐,这小子以后长大了,怕也是一个胆气冲天的骁悍之人哟。
“速不台!帖木真首领在问我,而你却抢在自己的阿爸之前回话,你怎么总是如此大胆且屡教不改!”札儿赤兀歹见幼子率先插言,他恼怒的朝着速不台的后脑勺扇了一下,严厉的训斥道。
帖木真哈哈一笑,伸手及时制止了还待再打的札儿赤兀歹,他并不觉得速不台无礼,反倒是觉得这小家伙儿可爱极了,看着不过约莫五岁的小娃娃,竟在身高达到一米八,高大的自己面前毫不怯生,他在看着自己时,甚至连眼神都未曾躲闪,只是专注的盯着自己看而已。
帖木真低头看着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稍下的小家伙儿,遂故意夸大、玩笑般的开口道:“当然是真的!我的骑射武艺在整个草原上无人能比!我麾下的军士皆能以一当百!连你的哥哥者勒蔑,在我的军队中,也不过是最普通的人而已,怎么样?我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