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北返不兀剌川留守营地后的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向大地之时,奔流不息的不兀剌河川沿岸,蒙古、克烈大军四万余众由东向西横成十里列阵,无数面哈剌苏鲁锭旗、熊头旗、十字旗在大势兵马中迎着清晨的微风缓缓飘荡,队伍的最前方,最为靠近河川岸边之地,札木合、帖木真以手抚胸,低头倾听着祝祷萨满悠远高亢的赞美长生天之词(至于脱斡邻勒,则在几里外的河岸边树立起了十字架,单独祭祀着景教天主),而在一边敲着牛皮鼓,一边唱跳的大萨满的前方,沿河已然平放着目测长约五米,用松木制成的玛尼神竿。
当祝祷萨满的祝词结束后,九匹白马、九头九叉大角的雄鹿被十数个彪悍魁梧的蒙古武士牵了过来,武士们将白马与雄鹿按倒在地,在几万大军的注视下,抽刀出鞘,干净利落的割开了牲畜的脖颈,鹿与马的鲜血开始喷涌而出,任凭它们如何努力的蹬蹄挣扎,都被气力极大的武士们压在草地上按得死死的,片刻之后,热血洒尽,生命的气息从它们的身躯中彻底的流走了。随后,武士们利索的将这些马和鹿剥了皮子,分别割下了它们身上最为肥厚的血肉,而后这些血肉被用马鬃绳串了起来,挂在了河岸边平放着的玛尼神竿之上。
合阿台答儿马剌被剥光了衣服,只着小裤,戴着枷锁被武士拉到了河岸边,这位昔日的三姓蔑儿乞部首领之一,蔑儿乞人中的最尊贵者,就这样颤抖着双腿被按倒在了草地上,持刀武士取下了合阿台答儿马剌的木枷,拉起了他脑后的辫发,露出了他那颤抖的脖颈,而后,他在恐惧中,迎来了森寒的弯刀,下劈的瞬间,合阿台答儿马剌的头颅便被砍了下来,滚落在了草地上,鲜血喷涌中,他就这样凄惨的死去了。
神竿随即被武士们在河岸边彻底树立了起来,约五米高的长竿上挂着血肉和敌人的头颅,直指苍穹!
看到神竿已然树立后,大萨满再度击鼓唱跳了起来,两名身着白底蓝边长袍、头戴固姑冠的盛装女子走了上来,她们的神色恭敬,将手里捧着的用金碗盛放的马奶酒递向了札木合与帖木真。
札木合与帖木真二人在大萨满浑厚的鼓声与高亢曲折的祝祷声中,手持金碗,一脸整肃,向着苍天和大地点洒马奶酒,最后又将马奶酒抹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在完成这一切后,札木合与帖木真转过了身来,面向数万麾下军士,他们的手大力的握在了一起,而后高高的举了起来,二人同时高呼一声:“大胜,浩瑞!”
“大胜!”
“大胜!”
“浩瑞!”
“浩瑞!”
当他们二人高呼之后,随即,对面的数万军士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他们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其高亢、其气势,声震天地,穿透高空,又波及身后的茫茫森林,瞬间惊起飞鸟无数!
在这一场大祀长生天的祭祀活动结束后,联军开始全部投入了清点战利品的行动中,历经两日紧张忙碌的清点过后,到第三日下午时分,札木合召集帖木真与脱斡邻勒在他的大帐中齐聚。
现在,该是到了联军三巨头瓜分战利品的时候了。根据清点的情况,三人做出了商议,首先是虏获的六万余匹战马,根据实力大小和战斗贡献,其中的三万匹被分给了札答阑部,两万余匹归属于克烈部,剩下的一万匹则给了实力最为弱小的帖木真。
其次,三千余件大小金银、铜制器皿,这部分器具主要是得自脱黑脱阿、答亦儿兀孙、合阿台答儿马剌以及他们的亲族兄弟,也就是蔑儿乞人中的贵族人物那里抢夺而来的,根据器具的贵重程度,最好的器具有五成被划给了札木合,三成被划给了脱斡邻勒,剩下的最劣质的两成就毫无意外的留给了帖木真(么的办法,谁让他兵马最少,势力最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