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赤勒格儿的弯刀脱手,无力的落在了草地上,而他壮硕高大的身躯则重重的跪了下来,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努力的想要再看那个美丽的女人一眼,那个他最终都未能享受到的女人一眼,但无尽的黑暗已经向他袭来,他的眼皮变得沉重起来,最终,随着“砰!”的一声,赤勒格儿的身躯倒在了草地上,再也无法动弹一下了。
当赤勒格儿抽刀之际,孛尔帖就已跌坐在地,她闭上了双眼,终究还是无法再见到帖木真了吗?她不甘心的想着,但最终,她却没有等来对方弯刀的落下。
“孛尔帖!”一个激动中饱含着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我是已经死了吗?竟如此近的听到了帖木真的声音?
孛尔帖不自觉的睁开了双眸,她的面前,一张久违的脸庞出现在了眼前,离她是如此之近。
“帖木真,是,是你吗?”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在乱战逃亡中,在烽火硝烟中,她终于又再度见到了他,幸好,她和他都还活着!
“对不起,对不起孛尔帖,我来晚了,来晚了,不要哭,不要哭。。。”帖木真扔下了弓箭,蹲了下来,他眼含热泪的,颤抖着双手将女人憔悴的脸庞捧在了手心里,注视着她,此刻他几尽哽咽。
“帖木真!帖木真!我好想你,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在确定了眼前之人是自己的男人后,孛尔帖再也控制不住激荡的心情,一头扎进了丈夫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抱紧了帖木真的腰,死死地不肯松开。
“没事了,没事了。”帖木真同样抱紧了妻子,他抚摸着她的头,静静的陪她在草地上发泄着、哭泣着。
他能够理解她的痛苦,一个女人,在新婚不久后就惨遭敌人掳掠,离开亲人长达九个月之久,她有什么错啊,她难道在弘吉剌部不是德薛禅的掌上明珠吗?她在其父的家里日子难道过的不够畅快吗?都是因为他帖木真的家族啊,蒙古人和蔑儿乞人旧日的仇怨,却让一个女人承受了残酷的报复,她心中该是有多少的恨和委屈啊,所以他怎能不怜惜她呢?
从今以后,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我都会答应,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再所不惜!这是我亏欠她的,今后,我帖木真要百倍千倍的对这个女人好!
帖木真仰头望了一眼浩瀚苍穹,心中暗暗发誓。
在帖木真与孛尔帖相拥时,被围住的剩余蔑儿乞百姓已然全部跪地束手,放弃了反抗,片刻之后,他们全都被蒙古人用马鬃绳捆住了双手,穿成了一个长串。
孛儿帖也许是流的眼泪太多了,也许是九个月以来日日活在高压紧张之下,一朝得救,心情大悲大喜之下,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放松了下来,所以,她在帖木真的怀里哭了一阵儿后,便又晕了过去。
帖木真将女人横抱了起来,他已注意到了妻子挺着的肚子,但他怎能因此而嫌弃她呢?蔑儿乞人来袭时,是他保护不好她的啊,所以,他有什么资格怪她?现在,她只要还活着,就没有什么是帖木真接受不了的!
帖木真将孛尔帖抱上了马,而后自己坐在后面,与她共乘一骑,随即招手让者勒蔑过来,轻声道:“人已找到,吩咐下去,赶着这些俘虏,我们去与札木合、脱斡邻勒汇合吧。”
随后,帖木真轻轻一夹马腹,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河谷时,驱马慢慢的向东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