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首月十六日,红圆月日,晴空灿烂,泰赤乌人依据多年的传统,大肆欢宴于斡难河畔。
叼羊、射箭、摔跤等庆祝活动热水朝天的开展着,马头琴的声音悠扬飘荡,响彻了整个草原,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高歌饮酒,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塔儿忽台坐于一颗高大繁密的巨树下乘凉,他的身前摆满了各色美食,手把羊肉、烤全羊、黑马奶、奶皮子、奶豆腐以及鹿肉、兔肉、狍子肉、野鸡肉等各色野味应有尽有。
陪他坐着的,除了左右两个喂他喝马奶酒的漂亮侍妾外,还有他部中的一众氏族那颜们,他们每个人都对他露出了奉承、恭敬的笑容。
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啊,塔儿忽台满足的打了个酒嗝。
嘁,该死的巴合赤,阴险狡诈的安忽合忽出,小不点儿忽都答儿,竟然都不来参加我明日处决帖木真的大事,他们肯定是在嫉妒我,不来就不来,没有他们的见证,却也无法抹杀我抓住也速该长子的事实,明天,我照样要杀了帖木真祭天!
塔儿忽台吐出了一块儿碎骨头渣子,不屑的一笑。
......
帖木真被关在了脱歹的毡帐里,但此刻,在毡帐里看押他的却不是脱歹,那家伙早就没了踪影。
帐子里歪歪斜斜的躺着四五个守卫,显然,在这样欢庆的日子里,无法参加活动,却被派来看守囚犯,是一件很影响人心情的倒霉差事。
今日一早刚被押入这处毡帐时,脱歹还在,那些守卫也清醒着认真值守,但过不了多久后,听着帐外那越来越大的欢呼声、歌唱声以及赛马发出的隆隆马蹄声,这些守卫们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心情郁闷,大肆抱怨,甚至冲过来碎了帖木真几口唾沫,打了他几拳,说了些侮辱他的话。
最终,胆大的阿剌合向脱歹提出了建议:拿一些酒肉来吃喝,反正帖木真被带着枷锁,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他,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脱歹也是心有怨气,大好的日子,却被塔儿忽台派了个看押囚犯的苦差,心情亦有些郁闷,索性,他便吩咐阿剌合看好帖木真,而他自己则带着几个人偷偷的拿酒和肉去了。
片刻之后,脱歹带人回来了,他们拿了几大皮囊的马奶酒和两只烤好的肥羊羔儿,接下来,他们便在帐内大肆吃喝起来,只留下一个性子软的青年,不许他喝酒,看着帖木真。
正午一过,脱歹喝了酒,又有些精虫上脑,他打着酒嗝吩咐阿剌合,命他在帐子里看好帖木真,而脱歹自己则急匆匆带着两个奈大屁股大的漂亮女奴,寻一处空的毡帐快活去了。
帖木真看着进进出出毡帐,不时小解的守卫,听着他们的话,他知道,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傍晚就要来临了。
帐子里,脱歹一走,那名性子较软的青年也被阿剌合喊着喝起了马奶酒,不一会儿,那青年便昏睡了过去。
是时候逃跑了!
此刻,毡帐之内,除了阿剌合还摇晃着勉强保持清醒外,其余的人都睡死了过去。
“喂!”帖木真戴着枷锁,在毡帐的角落喊了一声。
“嗯?你,你是在叫我吗?”阿剌合醉眼惺忪的指了指自己的塌鼻子,慢慢道。
“把马奶酒给我一些吧?我就要渴死了。”帖木真装作口干的咽了咽唾沫,看着阿剌合,难受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