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是真能跑啊,我想,就这样,我被逼入了一片树林,此时,林中昏暗,阴冷异常,我咬牙寻机纵跃而起,抓住了一棵树的横枝,吊在了半空,野猪则在我下方嘶嚎着,一点儿也没有放弃攻击我的意思。
我想它肯定是头公的,说不定是今天才失恋,才会如此神经质般的追着我不放,以此来发泄求偶失败的愤怒!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时,林中传来了几声“猫叫”,是的,帖木真认为那就是“猫叫”,只不过声量稍微尖锐了些,刚好被他听到,没有所谓的气势磅礴,没有所谓的声音传遍林中,也没有惊起栖身林中的各种飞鸟,相反,这“猫叫”嗷呜嗷呜的,有着一股奶凶奶凶的可爱味道。
就这?来了一只猫?开玩笑啊,前方野猪高能,你这野猫还不躲得远远的?
帖木真听着靠近自己下方的脚步声,随意往下瞟了一眼,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我去,不是猫!居然是雪豹!瞧瞧那一身灰白色的皮毛!
我的记忆里,这“大猫”不是在西域天山、河西走廊的祁连山以及藏地等高海拔大山中才有吗?没想到在这漠北草原之地也有!
雪豹摇着它那毛绒绒的灰白色长尾,靠近了树下,它森冷的黄绿色眼珠先是看了看半挂在树枝上的我,而后对着野猪甩了甩豹头,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我要坚持住,现在掉下去,万一野猪和雪豹一起上,我就完犊子了!我咬牙坚持着抓牢粗壮的横树枝,即便双臂逐渐发麻。
野猪率先发动了进攻,猪头直冲雪豹而去,雪豹敏锐的一个侧跃,躲了过去,野猪前冲一段后,转过身来又撞向了雪豹,雪豹仍然侧跃到了一边。
似乎是发现了野猪只知直冲,不会拐弯,于是在又一次野猪前冲落空后,雪豹没有给它缓冲转身的机会,而是趁野猪前冲之势未停时,从野猪的侧后扑了上去,“砰”的一声将野猪狠狠扑倒,野猪不甘束手就擒,它的四蹄开始乱蹬,雪豹的獠牙迅猛的咬向野猪的脖颈,生生的撕扯下一大块猪皮,野猪的颈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雪豹白色的皮毛,似乎是垂死挣扎,野猪疯狂地扭动身体,蹄子蹬的更猛烈了。
就在我的眼皮下,我就这样看着雪豹不断撕咬野猪的皮肉,锋利的豹爪猛扇猪头,黝黑的猪眼甚至被雪豹的利爪全部戳瞎,鲜血直流而下。
最终,野猪绝望的哀嚎了一声,被雪豹按在地上的身躯不再动了。
我要坚持不住了!扑腾一声,我最终没能抓牢树枝,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雪豹注意到了声响,它扭头看着我,我也紧紧的盯着它,我的双腿是颤抖的,就这样坐在树下,连站也不敢站起来。
雪豹歪了歪头,向我走了过来,它先是围着我转了几圈,而后,它的豹头靠近了我的脸,我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它上唇两侧有多少根胡须。
森冷的气息传来,我咽了口唾沫,紧张的闭上了双眼,也许死了就能穿越回现代了,我这样自我安慰着,恐惧使我失去了力量。
“吸溜”,我的额头被舌头舔了一下,我睁开了眼,看到的是雪豹那黄绿色的眼珠。
一人一豹对视着,仿佛过了好久,又仿佛只是瞬间,雪豹移开了豹头,再度奶凶奶凶的“嗷呜”了一声,随即转身向死去的野猪走去。
我双拳紧握,冷汗布满了我的脸颊,而在我的注视下,雪豹咬住野猪的脖颈,拖着它慢慢的后退着往林中深处去了。
它居然没有咬我!帖木真当真是身负大气运之人?真是长生天、耶稣、佛祖、真主一齐保佑呐!不管如何,我是活了下来!
瘫倒在地上,急促的呼出几口大气后,我颤抖的站了起来,一刻不敢多待,生怕雪豹改了主意,我强忍着腿抖,快步穿出了树林。
接下来的几天,我真正过上了原始人的生活,采摘野果,钻木取火,拿着削尖的木刺在斡难河里插鱼,用弓箭射下鸟雀(长生天护佑,穿越后,帖木真的箭术被我很好的继承了),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我晚上不敢睡的太实,时刻绷紧神经,遭遇野猪和雪豹的经历使我知道,十二世纪末的草原,野兽无处不在!若是晚上睡的太死,第二天不一定能睁开眼睛,说不定你的头颅已然在夜间就被野兽啃下了。
九天的时间过去了,从最开始的恐惧到最后的麻木和适应,对我来说,这九天简直就是一场现实版的鲁滨逊诞生记!